如今率领靖海卫和成山卫各两千备军在水城守备的兰明山成为水城的第一人。
当然也就自然的成为登莱巡抚镇守以及登莱总镇张可大同赵烈联系的联络人。
因此当听闻登莱巡抚陈应元登莱总镇张可大相招时,他交代副手守卫水城不可大意后,他则是带领百余名护卫直驱登州。
至于他本身的安危,兰明山真是没在意,他不是赵烈赵大人,如果登莱对他和水城偷袭,那么就等着迎接赵大人的雷霆之怒吧,谅陈应元和张可大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就是总是阴阳怪气的张国元也是如此,兰明山不是小看他们,而是大明如今泥足深陷,帝国东西糜烂,如果还在东南登莱动手,京畿那位天子真就是没长脑袋,就是年轻的天子乱来,阁臣也不会答应的。
兰明山昂然进入巡抚衙门代替赵烈接旨,当陈应元让登莱都司出兵五千随同张可大一同出兵京畿,兰明山断然拒绝。
“秉巡抚大人,我家赵大人没有发出军令,本将一兵一卒都不会派出。”
兰明山笑眯眯的拱手道,态度很好,就是一兵一卒都没有。
“嗯,这么说你家大人的将令比万岁爷的书圣旨都要金贵了。”
张国元怒道,一个小小军将如此跋扈,老张也是暴怒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张大人不会没有听闻吧。”兰明山笑容满面道。
张国元简直无语问苍天,打,打不得,骂,骂不得,他深感在登莱无比憋屈,其他的镇守太监当地的军政官员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登莱这个大军镇他就是个无用的摆设,你说他得多搓火。
“兰大人,此番是国难之际。十万建奴祸乱京畿,此时正是我等武人报效家国之时,以往你家赵大人也是如此做的,即使赵大人不在。登莱都司也应当派出兵马勤王,解救百姓,护卫君王吧。”
张可大忍不住开口道。
“张大人说的是,我家大人八年来埋首军营战旅顺、京畿斩敌酋、战宣川救皮岛,三战定登州。年前只手解救旅顺危局,”
兰明山恭敬的向东北拱拱手,
“我家大人得到了什么,朝廷不过就是赏了一连串的卫所军职,还派出锦衣卫监看,就连接连败于叛军之手的山东刘泽清之流年前都升任山东总兵。”
兰明山啧啧称奇,陈应元、张国元老脸一红,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就连刘泽清那个废物也是挫子里拔大个被朝廷任命为山东总兵,而赵烈还是一个卫所军将。谁能说出什么。
“相反我家大人呢,屡立殊攻,却还是一个破落的卫所军将,呵呵,我等部属的都是义愤填膺,只是大人仁厚,不与朝廷计较,但是朝廷也不能总是国难思良将,过后如戚爷般被投闲散放吧,我等登莱名将都是如此下场吗。”
兰明山说的这个解气顺畅。把破虏军几年来的火气都发泄出来。
室内三人都是无言以对。
张可大天地良心真没有针对赵烈的意思,他是认为即使赵烈麾下军兵没有披甲,战力也不可小觑,有数千这般军兵一同勤王。把握大增。
但是陈应元和张国元真是无颜再多说什么了,你反驳看看,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朝廷和天子确实是薄待功臣了,赵烈不说,就是戚继光的下场让所有的登莱军将胆寒。为国效忠就是去职待勘的下场吗,谁还为大明上阵搏杀。
兰明山的话甚至陈应元产生一丝怨念,看看你们老朱家干的好事,让一众登莱军将怨气冲天。
而锦衣卫一说则是让张国元心中一颤,看来赵烈早就晓得了啊。
只有后堂偷看的陆平若有所思,看来赵烈的麾下的军将对朝廷和天子的怨念已深,恐怕如今反倒是赵烈节制他们了,如果赵烈发出将令,这些人定是同孔有德一般毫不犹疑的反叛吧。
这是个大问题啊,如果赵烈是隐忍反叛那么他的破坏力不是孔有德那十万叛军可以比拟的。
此番所谓的颁旨是不欢而散,兰明山之所以大胆反驳,那是因为他没有收到赵烈的回复,那么按照破虏军的军令,他一兵一卒都不会派出的,因此他只能强硬的反击。
当然他也晓得可能就此惹毛了朝廷,因此他回去后立即派出亲信前往石岛报秉黄汉和杜立,通晓他们今日发生的一切。
这可不是小事,干系日后破虏军同登莱这些位大人的行止。
既然赵烈方面的援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张可大就只能将登莱全部战兵汇集起来,准备登船出发前往天津,由于登莱水师已经败坏,至今没有钱粮重建,天津水师将其一百多艘大船派来接应登莱援军。
当然张国元还是很是担忧登莱的局面,毕竟张可大一走,登莱可就是赵烈所部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