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如此惊惧那可是有原因的,十余年前正是他在西人党的拥戴下发动了宫廷政变,将上一任朝鲜王他的叔叔光海君以及其嫡系手下一一抓获。
李倧将光海君刺瞎双眼流放到江华岛,其他嫡系手下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将老国王的势力屠戮一空,而李倧则是成为了新国王,而拥戴他的西人党一派就此鸡犬升天,从此掌控了朝鲜朝野。
当时李倧带着区区一千余人攻伐汉阳,简直是玩笑般的举动,但是守城的两千多人的守军被西人党买通,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攻入了王宫,囚禁了光海君,这才政变成功。
当时作为的朝鲜的宗主国大明对李倧所为极为的愤怒,要不是介于建奴的威胁,不想失去朝鲜这个盟友,大明不会承认李倧国王的地位。
介于民心民情以及大明的不满,李倧没有敢杀死光海君,但是对这个后患他也是痛下杀手,将光海君的双眼用石灰烧瞎,然后流放江华岛。
赵烈现下提出这个很明显,如果李倧继续同胡虏勾连,那么大明痛下杀手让朝鲜换个国王了。
大明能不能办到,太能了,光海君还没死,如今还在江华岛,就是光海君死了还有其子可以继承王位,正统性不容置疑,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至于手段,他李倧上台就是依靠军队的暴力,大明的军力,呵呵,只要派出登莱军就可以办到了,轻松之极。
此时李倧已经被赵烈的话惊呆了,什么金自点都是次要的了。
金鎏等人方才还义愤填膺,此时也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赵烈,他们也被赵烈说的消息惊呆了。
“不要以为只有建奴能攻击汉阳,威胁你的王位,不要以为大明远在千里外,登莱军乘船不过数日,不要以为你们呆在汉阳就高枕无忧,我军可以炸毁城墙,”
赵烈怒目圆睁用手戟指李倧,高大身材雄浑的气势让李倧浑身瑟瑟发抖,
“我大明用数百万两银子,数万明军的性命不是为了养一条卖主求荣的狼,必要时,大明可以换一个听话些的朝鲜王,你说呢,王上。”
李倧此时已经听不到赵烈的话,他精神恍惚的盯着一侧,茫然无措。
赵烈环视了一番大殿内的朝鲜文武重臣,
“建奴凶蛮嗜血,不断进犯朝鲜,如今危及汉阳,让你等群臣怕了,竟然要背弃一向优容你等的大明,只是你等忘了,大明也有刀和斧,大明天子一怒那是会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哼哼,望你等不要逼着大明天子发出雷霆之怒。”
赵烈一扬手,护卫簇拥着赵烈离开了大殿,留下了慌乱不堪的一众朝鲜大臣。
赵烈率领军兵一离开,金鎏等人急忙唤醒了李倧,家里没有主事的不成啊。
“大王,赵烈如此无礼,是否,呃,是否出兵。。。。”
李圣求看向李倧。
李倧冷冷的瞪了李圣求一眼,真是个不晓事的,此时还能计较这个,如今是他的王位悬了。
“李大人,别忘了城内的登莱军可是有近万之多。”
金鎏不耐烦道,这个李圣求当真愚钝,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朝鲜君臣在大殿里密议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合议还是金尚宪出马,无他,被激怒的明人可能只能给金尚宪面子了,其他的就是领议政左议政右议政去了可能都被赵烈赶出来。
金尚宪带着从人赶到城北的明军大营时,营门外一个正在哭号的血人将他吓得浑身冰冷,他细细端详正是金自点。
只见这位昔日的西道节制使身上被割了几十道伤口,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金自点双手双腿被捆绑在一个柱子上,浑身鲜血的在冬日里硬挨。
看到金尚宪路过,金自点的眼里露出了希翼,但是他的嘴里被塞住,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用眼睛哀求金尚宪,即使金尚宪同他是生死的政敌,此时也顾不得了。
金尚宪来之前领受的王命就有一条,向赵烈将金自点讨要回去,毕竟是朝鲜大臣如果就这么被明人打杀了,朝鲜君臣当真是颜面扫地。
金尚宪厌恶的看看金自点,心道,大明是一向对朝鲜宽纵,不象胡虏般步步逼人,但是如果以为大明好欺就是你这干下场,如今你也是罪有应得了。
金尚宪在大营前报上名头,等候了盏茶功夫,然后被领进大营中。
金尚宪步入大帐,一眼就看到安坐案后怒容未消的赵烈,即使看到金尚宪这个亲明派,赵烈也是没有起身招呼,连点头都么有,仿佛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