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孙小美惊喜交加,随即看到卓岩如此神情,却又心知一定出了什么事,随即问道:“那么,相公准不准备告诉嫂夫人?”
卓岩轻叹了一声,道:“高崇现在被杨凡抓了去,断去了一臂,而且他的伤势太重,性命能不能抱住性命也未可知。在杨凡的军队里虽然有我们监察司的人,但是,却核心地方终究是渗透不进去。故而,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并不知道。因此,我想还是晚些再与嫂夫人说吧。”
“小美明白。”孙小美复又握住了丈夫的手,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想高崇将军应该会平安无事的。嫂夫人那里,便由我去说吧。”
卓岩看了看她,张口预言,随即又合上了嘴。
孙小美知道卓岩是在担心自己与李青琴说过之后,可能会适得其反,便又笑道:“夫君放心,小美知道该怎么说的。我会让嫂夫人心中有了希望,却又不让她知道具体情况的说法。这些事,便由我为相公承担一些吧。对了,帝师有消息了么?”
“现在的消息还不确定,昨日传回消息,杨凡已经下令封锁道路,而且还画影图形捉拿岳先生。但是,岳先生具体的下落却无人知晓,甚至杨凡派人四处搜寻,都没有人能见过岳先生一面。我怀疑杨凡这是故布疑阵,让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岳先生可能还在他的手上,就当日的情形来看,岳先生能掏出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说着,卓岩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件事我也做不得准,只能是加派人手,各处寻找的同时,杨凡那里也不敢稍放。就算岳先生不在他的手上,自少要将高崇的下落查探出来。”
“嗯!”孙小美答应一声,道:“我也不懂这些,相公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小美以为,帝师毕竟不是普通人,别人办不到的事,不见的他也办不到,相公还是不要探过担心了。”
卓岩答应一声,随后,觉得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便转而言道:“我想给战死的将士们在城中建一座公墓。当时宋师城还是梁王占着,我们刚刚攻战下来之时,岳先生就曾说过,其实这些士兵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惜他们之中很多人战死之后便被就地掩埋,甚至连姓名都不知晓。以后有机会的话,便要给他们在城中建一座公墓,让后人来祭奠他们。现在岳先生不在,我便想将这件事办了。待到岳先生回来之时,当然会很欣慰的。”
“相公既然如此说,那必然是对的。”孙小美很是乖巧地说道:“只是,这公墓是不是应该有个名字?单单叫公墓的话,好似不怎么好。”
“名字?”卓岩眉头微微蹙起,道:“我还没有想过这个。”
“相公整日劳累,这些细节上的事哪能尽数面面俱到。我倒是想了一个,不知可否。”
“哦?”卓岩诧异,道:“说来听听。”
“帝师既然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那么便叫作英雄冢,相公以为如何?”
卓岩沉眉细细地想了想,点头,道:“不错。很好!”
“大人!”两人正说着话,忽地远处一人行礼喊了一句。
卓岩转头望来,见是监察司的人。便与孙小美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孙小美盈盈起身,回到了屋中。随后,卓岩行了过来,问道:“什么事?”
“大人,文统制有请。说是牛仁将军已经回来了。”
“哦?”卓岩眼皮一抬,想了想,随即,道:“带路。”
战马早已经备好由人牵着在门外等候,卓岩翻身上马,出门而去。
孙小美站在门前,一双眼眸盈盈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竟是不舍之色,却并未上前送别。自从嫁给他之后,宋师城便接二连三的出事,卓岩在家中带着的日子极短,两人甚至都没有亲热的机会。说是她心中一点遗憾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再嫁给他之前,她便有了这样的觉悟,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是甘心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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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徐徐,阳光洒下,让冷清的天气略微暖和了一些。小河村的天空异常的清澈,如同不染尘埃一般,蔚蓝而幽深。
秦素素手托香腮静坐在屋中木头桩子上面,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岳少安。
岳少安的伤势复发,高烧不退,现在已然昏迷了过去。不吃不喝地带伤奔逃一夜,已经让他的伤势加重,一直以来,强撑倒是不觉如何。就连昨日与那李二动手,他也不觉如何。但是,夜间躺在床上,一旦松懈下来,却是再也支持不住。就变作了现在这幅模样。
秦素素早晨才去看过母亲,母亲的病情已经好了些,便让她快些回婆家以免被婆婆骂。若是以前的话,她定然会推脱着,不愿这么早回来,但是,今日也不知怎地,母亲不说,她便想快些回来,既然母亲说话了,那更是合了她的心意,当即,便急匆匆地返了回来。岳少安从早晨便一直发着烧,她就这样待在他的身旁,用湿布为岳少安换敷。换好之后,便坐下来,如此看着他,不时嘴角还泛起一丝笑意。就这样静坐着,似乎一点都不乏味。
韩婆婆一早便离家而去,也不知去干什么了,中途虽然回来过两次,也看到了秦素素模样,但是,并没有理会与她。放下了些什么东西,便又走了。
一直到下午时分,天已经渐渐有些暗色之时,韩婆婆这才回来。看着秦素素依旧在床边坐着,便张口喊道:“来将这些草药给他煎了喝。你这样看着,能将他看好么?”
秦素素脸色一红,急忙起身,拿着草药去了。
韩婆婆清洗一下后,也走了过来,在她身旁指点着她如何煎药,说罢这些。突然,韩婆婆话锋一转,道:“素素,这几年你的心中一定很怨我吧?”
秦素素一听这话,猛地一愣,随即急忙摆手,使劲的摇头,她不出话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韩婆婆看着她这般模样,却是“哧”的一声冷笑,道:“你也不用否认。你即便怨我,那也没什么,其实有时候,我也很怨我自己。”
说着,她抬起头,似乎在看着屋顶,但是眼神之中分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过了一会儿,低下头,道:“以前管的你很严,并不是向外人说的那般我有多么的恨你。说到底,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几年相处下来,早已经将你当做亲闺女了。有时候对你严厉了些,也是做给外面那些人看的。我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难处。你这么年轻就守了寡,我实不该拦着你不让你改嫁。”说着,她话音一冷,道:“不过,村里这些汉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嫁了他们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嫁他做甚?”
秦素素听着婆婆的话,整个人都呆了,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婆婆,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韩婆婆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这个小哥很不错。不过,我观他不是我们这般小人物,应该是一个落难的贵人吧。这样的人,你跟了他不见的好。不过,若是你能留的住他,那我也不拦着你。你看着办吧。多日未曾去看看你母亲了,待会儿我便去看看她,与她说说话。今晚便不回来了,你自己想清楚了……”说罢,她缓缓地迈着步子朝门外而去。
望着婆婆渐行渐远的背影,秦素素整个人都呆立在了那里,看了良久,缓缓地回过了头,突然一股焦味传入鼻孔,她忽地想起自己还熬着药,赶忙端药去了……kanshu.la/book/dazhuz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