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楚王是出了名的浑不吝,跟他斗花嘴,这些风流骚词,谁能说得过他?
“呵~”赵焕笑了,不仅没有生气,还顺着时雍的话,接了下去,“知我者,郡主也。本王最近确实有些腻味,有了别的爱好。不知郡主可有想法?”
他眼底的光芒几乎要夺眶而出,落在时雍的脸上。
哪怕是个局外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位风流王爷对明光郡主很有兴趣。
白执面有薄怒。
这么调戏大都督未来的夫人,不是给大都督难堪吗?
白执扶刀上前,刚要开口,就听到陈萧咳嗽着把话接了过去。
“楚王殿下,明光郡主是朝廷亲封的郡主,是通宁公主的义女,也算是殿下您的外甥女。你这么说话,不太符合身份吧?”
赵焕脸上笑容不变,转脸看向陈萧,目光阴凉之极。
“少将军还真是怜香惜玉。”
陈萧沉眉,哼了一声,“本将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要是哪句话说得不对,殿下别给我计较,不过,即便我是粗人,也知道义妹等同与亲妹,更何况,明光郡主还有未婚夫婿,淫人之妻,调戏外甥女,殿下行径与畜生何异?”
赵焕面色大变,死死盯住陈萧。
“少将军这病来得蹊跷,不会是坏了脑子吧?怎会说出这种尊卑不分的无礼之言?”
哼!
陈萧是上过战场的人,岂会畏惧赵焕?
定国公府的家风便是如此,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因此,陈萧并不在意会不会得罪楚王,而且,相对于手握重兵的定国公府陈家,空有王爷名号的楚王其实更为弱势,更何况,本就有陈红玉的旧仇在先,陈萧更不在乎与他结仇。
“本将功课不好,没殿下读的书多,可本将也知道一个道理,尊要尊可敬重之人,卑只卑可鄙夷之辈。”
赵焕冷笑,眯起眼盯住他。
陈萧一言不发地迎上去。
二人对视,空气里火光四溅,新仇旧恨都在心头。
片刻,陈萧捂了捂胸膛,朝赵焕拱了拱手。
“本将身染重疾,不便相陪,殿下,告辞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时雍,换了语气,客气地道:“有劳郡主回庵,帮我瞧瞧病吧,又不舒服了……”
时雍嫣然一笑,“莫敢不从。”
“明光郡主。”赵焕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身子也适时地挡住时雍的去路,一双复杂的眼睛仿佛带着笑,又仿佛是从时雍脸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目光深邃难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戾气。
众人紧张的视线纷纷落在二人身上。
白执更是握紧了腰刀,一副只要赵焕一动手,他便六亲不认的意思……
可是,赵焕只是看着时雍,什么也没有说,在时雍冷冽的视线注视下,他才冷冷勾了勾唇角,偏过脸去,低头小声对她一笑:“雍儿不必紧张,这里人多,我什么都不会说。这个秘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可好?”
时雍目光凉凉地看着他,冷笑一声,用只有他和近前的乌婵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少拿话来讹我。嘴在你身上,想喷什么粪尽管喷!反正你在阮娇娇那儿吃了一肚子的大便,不吐出来也不好受,我怕你憋死。”
看到赵焕脸色发青,时雍莞尔,朝他福了福身,拔高声音,轻飘飘地道。
“楚王殿下,告辞了。”
赵焕是怎么离开的密林,时雍没有看到,只是后来听白执说起,他气得脸都绿了,最后只带走了自己的侍从。
那群伏击时雍和乌婵的黑衣人,被锦衣卫押解回京不提,只说时雍将陈萧带回玉堂庵,然后通知了净玉师太,又让娴衣在玉堂庵后院为陈萧收拾了一间厢房,然后洗手更衣,再为他问诊切脉。
净玉师太得闻定国公世子在玉堂庵的后山遇险,生怕担上责任,心里恐慌得紧,哪有不从之理?
她不仅让人为陈萧安排了歇息之处,还差了庵中小尼烧了热水,供陈萧和时雍等人洗漱之用。
小尼抬水来时,乌婵正坐在房里的圆凳上,看时雍为陈萧诊脉。
乌婵对陈萧仍有忌惮,一直不离时雍左右,时时防备着他。
不曾想,最可怕的不是陈萧,而是抬水来的两个小尼姑。
这两个小尼姑年岁不大,比成年老尼们性子活泼很多,她们放下水桶,看了看英挺不凡的少将军,再看看乌婵,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我们师太说了,这几间厢房都归世子和世子妃使用,二位若有什么需要,叫人来吩咐一声便可……”
乌婵听得脸颊发热,想到之前众目睽睽之下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岂料,陈萧却根本就没有听懂小尼的意思,耿直地问了一声。
“小师太,怕不是认错了人?这位是明光郡主,大都督的夫人,可不能乱说……”
小尼愣了愣神,脸庞直接转向乌婵,不解地望着她道:“这位不就是世子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