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婵耳朵嗡了一下。
这么快?
其实,自从嫁入定国公府,乌婵便没有痴心妄想过,可以独占陈萧一人。
时下的男子,纳妾合法合规,除非是家贫人丑确实没有女子愿意托付终身。否则,有几个是独有一妇能到终老的?
更何况,陈宗昶自己都有好几个妾室,虽然他待乌婵极好,不至于坏了规矩,影响她少将军夫人的地位,但这种用来睡觉生孩子的女人,在他们这些达官贵人眼里,多一个少一个,无非是多一双筷子多一个人吃饭的区别。
乌婵早就做好了准备,却没有想到陈萧这么快就要纳妾。
成婚不过半年而已。
她就要成为弃妇,看陈萧左拥右抱,与新人寻欢作乐?
“太好了。”
乌婵回答得这么爽快,连她自己都诧异。
不过,一句话出口,堵在她心窝里那股子浊气好像也跟着吐了出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再想想他有了新妇就不会再来折腾她的好处,乌婵唇角甚至勾出一丝笑来。
“恭喜夫君喜获美人,这真是一桩大喜事。不过,如此一来,我更是不方便与夫君一同回去了,我不在,夫君与二位妹妹想必会更为自在一些?不如这样吧,等夫君回去将二位妹妹安顿好了,我再回来如何?”
陈萧揪着眉头看她,一言不发。
乌婵见状,以为自己没有表述清楚内心的“善意”,又展颜一笑,双手捧起茶盏恭顺地端到陈萧的面前,一副恭喜他将行好事的模样。
“夫君放心,我不是善妒之人。等我回京,定会与二位妹妹好生相处,将来也会把她们的子嗣视为己出……”
心里却道:从此,就让她们给你生吧,
老娘清净了,别来烦我。
事实上,乌婵此刻的内心有些复杂,但是这隐隐约约的小心思,还是不经意就从话里流露了出来。
落入陈萧眼里,就像是一种喜滋滋的模样,好似解脱。
这表情,何其刺眼?
“将军?”
乌婵手端得都有些酸了,陈萧还没有动静,只拿一双眼望着自己不出声,不由让她有些紧张。
“喝茶呀,怎么了?”
陈萧望着她的笑,目光冷冷眯起,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夫人。
“夫人真有容人之量。”
陈萧将青瓷茶盏从乌婵手中拿起,却没有去喝,而是将它再次放回几上。
“早些歇了吧。”
乌婵一怔,“将军要在此留宿?”
陈萧沉着脸,闷不作声地看着她。
很生气,但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训斥。她这么懂事为他着想,本该高兴,他又高兴不起来,也不知是哪里有问题,只是这般看着这个可恶的女人,陈萧心里就很不舒坦,身子也无端地发火、发热、发烫,嘴里急渴似的开始干涩不堪,恨不得将她一口嚼入肚腹,方才能解这心头之恨。可是恼着恼着,恨着恨着,那股子火慢慢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他无比熟悉的催动着血液与四肢百骸的情动与躁热。
“将军,你干嘛这么……看我?”乌婵咽唾沫,被他看得不自在,双脚不由退了一步。
陈萧哼声,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
“夫人这么贤德,竟不懂为夫心中所想?”
乌婵当然懂了
这熟悉的目光仿佛烙铁一般烫着她的身子,怎会不懂?
她又退一步,左右看看。
“这,这是寺庙,不好吧?”
陈萧倏忽站起,不给她再躲避的机会,一把抓牢她的手腕,重重拖入怀里。
“你是我陈萧的女人,非奸非盗更非淫邪,如何不行?”
相触的肌肤如同火一样的炽热,乌婵有些不平静了,一颗心怦怦乱跳,脸色一片潮红,见陈萧像头凶兽似的,双眼直盯盯地望着自己,眸底掩饰不住的欲念如同决堤的河水喷薄而来,不由心惊胆战。
“陈萧……”
陈萧眉头一皱,恶狠狠拽住她胳膊。
“惟杨。”
听住他满是不快的纠正,乌婵紧张地再咽一下唾沫。
尽管她不知道叫惟杨和陈萧区别有多大,为何会令男人心生不快,但她还是飞快改口。
“惟扬,这,隔墙有耳,恐会辱了寺庙清净。若是让人听见…你我脸上也不好看。”
“怕什么?”
陈萧目光微微闪烁,手上力气加大,径直将乌婵拉到榻前,剥去她的外衫,低头在她白皙的颈子上轻咬一口,这才解气了一般,在女子抽气的低呼声里,双臂裹了她的身子双双倒在榻上,然后翻身而上,盯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压抑。
“你小声些,便不会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