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儿又去秦氏灵牌前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转身回了寿康堂。
夜里楚瑜怡同两位兄长叙旧一番,倒是不若白日里那般夸张,但说及往事也是感慨万千。
晚宴又是好一番热闹才罢。
慧姐儿夜里躺在床上眼前除了轩哥儿便是秦氏和楚晋珉,一夜辗转难眠。她想一定得趁机找个法子要让轩哥儿学一身本事,这么跟着一大堆年龄、学识程度参差不齐的一道进家学并非长久之计,况且老太太不重视的人,家学里头那帮夫子也不见得愿意重视。
”墨琴我想出去走走,我睡不着。”索性到外头院子走两步,说不定还能想个法子出来。
好在今夜守夜的恰巧是墨琴,只略一想想,大约思及虽不合礼数,可慧姐儿一贯也不拘这些,便也没阻拦,废了慧姐儿许多口舌,跟着一道悄悄出了门。
寿康堂是个类似今日北京四合院那般形状的建筑群,最前头居于中间是老太太所居,她和颜姐儿一人各占了后头厢房一边,颜姐儿居左,她居右。
这番无意识的走动倒是恰好走到老太太的寝室外头的一灌木丛中,慧姐儿身形尚小,黑夜里站在灌木后,倒也不显,凝神还能听见屋头传出的说话声来。
若是平日里她也不会听这个墙角,可现在她着实想不出法子,也不想回去睡觉,便冲着身后墨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跟自己一道蹲下来。
夜里的安宁侯府除了偶尔的打更声外便是连个蛐蛐也无,由此可见乔氏治家确然是把好手。
”娘是不知,若非您春天那回遣了人来送那秘药,怕是现如今肚子里头这孙子便不是嫡长,那贱人母子不定如何膈应咱们。”楚瑜怡这话说得淡淡,可其间恨意却是昭然若揭。
老太太长叹一声:”那会儿我以为你嫁了这么个清白人家便是很好,姑爷上进得圣上青睐,你也能跟着享享福,却不料姑爷却是个这般.......”后面的话留得很有韵味。
慧姐儿细想回京后东安郡王之传闻却发现知之甚少,如此看来倒不像是个十分荒唐之人。
“呵,清白人家,那秦氏当年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老王爷倒真是个不理事的,却在那男风上头分外专注,王妃性情温和,可守着这个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却把我当个眼中钉.........好在都死了,倒也落个清净。到了福建那地界上咱们郡王独大,却惯出个这样的性子来。”楚瑜怡说道后来渐渐带上哭腔。
慧姐儿觉着这壁角听得很是纠结心痒,到了如今除了一个已经被收拾了的姨娘外,半点也没懂那让楚瑜怡恨得牙痒痒的性子究竟是个什么。
“娘啊,你别为我难过,当年我婚事波折并非是你的错,说来若是嫁给了当年的靖远侯世子,如今的靖远侯,那日子怕还不如现在,不说如今我品级更高,便是靖远侯那后院也是个清净的地方,说来这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哥儿哪里晓得疼人。”说完母女两都是久久未言。
许久,才传来老太太低沉的声音“怡儿,你放心,她死了,我弄死的,你放心....”
慧姐儿一双手紧紧抓住灌木桠子,身形晃了晃,她知道这是说的那不安好心的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