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鄯州之后,杨慎矜感觉这里的形势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哥舒翰集结了万余大军,正准备去征讨“造反”的李昂,哥舒翰摆开如此大的阵仗,这可不像不是闹着玩的。
难道李昂真的反了?
“杨中丞,鱼公公,此事无须怀疑,李昂乘夜作乱,突出鄯州,本使追之不及。廓州、石堡等地守将皆乃李昂心腹,一呼百应,李昂先是占据了廓州,本使亲自前往劝降未果,只好集结兵力,准备前去平叛,李昂得知这一消息后,又逃往石堡,企图以石堡天险顽抗到底,二位入城之前,我已派李光弼领精骑前去堵截,但李昂狡诈无比,李光弼能否截得住他尚未可知,一旦让李昂占据了石堡,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鱼朝恩吃惊之极,他和李昂有些交情,这是连皇帝都知道的事,李昂造反,会不会牵连到他这可难说啊,“怎么会是这样?天子派咱家前来,还准备册封李昂为云阳侯呢,他……他怎么就反了呢?”
杨慎矜同样是一脸凝重,他接口问道:“哥舒大使,李昂深得天子宠信,前途无量,本官不得不问清楚,李昂为何还要造反?”
哥舒翰满脸恨意地说道:“李昂生来就是一身反骨,当初他还是一介庶民时就敢殴打县令,到了陇右之后,更是不得了,小小的兵曹参军,竟把堂堂的节度副使杀了,试问杨中丞,亘古以来可曾有过这等事?
李昂目无尊长,蔑视律法,不受约束,到陇右之后,他连败吐蕃几仗,自以为天下无敌,自然是更加肆无忌惮。其时常口出怨言,说圣上赏赐不公,以他的功劳,理应封王,但朝廷只封了他一个银青光禄大夫,其心中十分不满,是以悍然造反。”
哥舒翰言之凿凿,而且听起来很有些道理,鱼朝恩心里急啊,朝廷让他来给陇右有功将士宣读封赏,其中主要就是对李昂的封赏,云阳侯啊,这旨还要不要宣读呢?当然,这都是其次,他怕李昂真个造反自己会被连累啊。
“哥舒大使,李昂造反是什么时候的事?有多少兵马随他造反?这件事可曾上奏朝廷?”鱼朝恩发出一连串的询问,神色有些慌张。
“李昂对圣上,对朝廷早有不满,常常口出怨言,于半月之前起兵造反,本使已经上奏朝廷,眼下鱼监军来得正好,还请鱼监军与本使联名再奏,请朝廷赶紧调兵平叛!”
“啊?哥舒大使无力平叛?”这下鱼朝恩更加担心了。
哥舒翰叹道:“鱼监军有所不知,之前李昂连败吐蕃,在陇右威望颇高,军中不少将士被受其蛊惑,从者甚众。李昂诡计多端,造反之后还四处散布谣言,说本使暗通吐蕃,乱我军心,让陇右兵将无所适从。若不从别处调兵,迅速平叛,待李昂站稳脚跟,成了气候,再想平叛可就难了!”
鱼朝恩虽然年轻,心里也有些惊慌,但哥舒翰一让他联名上奏,他就犹豫了,“哥舒大使,咱家刚到鄯州,连口热茶也没喝上,你便让咱家联名上奏,咱家也不知道该如何上奏呀?此事还是哥舒大使自己拿主意吧。”
作为御史中丞,杨慎矜当然也不能听只听哥舒翰一家之言,就妄下定论。他顺着鱼朝恩的意思说道:“平叛之事,我等虽责无旁贷,但陇右情况不熟,这也是实情,哥舒大使何不将判官、支使以及军中将佐一并叫来合议,大家群策群力,指不定有什么妙策迅速平定叛乱也未可知。”
哥舒翰暗皱了一下眉头,这才让人去把判官郭运振、任平寅、支使郎铭、掌书记费冠清、安人军使冯守节等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