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和舒默听后,对视一眼,两人心底都觉得此事另有隐情。舞惜看一眼刘子然,说:“刘大夫,你留在是连府上,是为了报恩?”
刘子然哼一声:“明知故问。”
舞惜在舒默耳边低语几句,舒默听罢,吩咐丘林:“让他们先退下,我们借一步说话。”丘林点头,一行人去到一家酒肆。
众人坐定后,面面相觑,摸不准这二公子夫人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舞惜看一眼是连,大胆猜测,“是是连的妾侍自己故意小产的?”
刘子然双眼圆瞪,满脸惊诧。舞惜见这样子,就知道她猜对了。是连虽碍于舞惜的身份,却也嗤之以鼻:“夫人说话可得有凭据,属下的妾侍岂会故意小产?”
舞惜看着是连,她向来不喜欢和桑拉有关的人,但是这么短暂接触,倒让她觉得是连人不错。关于小产的具体原因,她看一眼面前的汉子,突然觉得若真是她猜的那样,未免残忍了些!
阿尔萨及时出声:“是连,这是你和夫人说话该有的态度吗?”舞惜摇头,示意她不在意。叹口气,看着刘子然,舞惜道:“刘大夫,你的初衷是为了保全是连的名声。然而事到如今,若你再不说出实情,你自身难保不说,也助纣为虐,成全了小人!”
是连也并非愚蠢,他从舞惜的言辞和刘子然的表现中看出了端倪,他看向刘子然:“夫人所言是何意思?”
刘子然喟叹一声,众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他认真地问是连:“你确定要知道实情?”是连死死盯着他,坚决地点头。
刘子然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二月里,是连在回府途中救回了刘子然。次月那妾侍说自己怀孕了,是连欣喜,想着刘子然医术高明,便让他看顾妾侍母子直至生产。然而刘子然一给她把脉,却惊愕地发现她怀孕已有三月!而当时是连还在外,那么这孩子是谁的?
于是他劝那妾侍主动交代,否则他便去告发她。没想到狗急跳墙的妾侍居然自己将腹中之子打落,还恶人先告状将污水泼向了刘子然。
这样的事于男人来说都是极其不堪的,刘子然念着救命之恩,并不想让是连在下人面前失了脸面,就主动提出要离开。他没有料到那妾侍已然告状,这才出现了之前大街上的一幕。
刘子然的话说完,是连脸色异常难看,都说家丑不外扬,然而这样的丑事却被如此多的人知道,是连气得起身就要冲回府!他此刻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一掌打死那个女人!
其余人皆保持沉默,舞惜知道这样的事无论是哪个男人都忍不了,加之在乌桓妾侍本就没有地位,可以买卖甚至送人!她看一眼大家,保持缄默。刘子然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舒默并未做任何吩咐,原本是想借此让桑拉难堪,不过他改变了主意,从是连和刘子然的话语中,是连并非仗势欺人,而是情势所逼。
打人的走了,被打的似乎也没有反应,二公子和夫人沉默,丘林也只得撤走手下的将士。
一时间只剩舒默、舞惜和刘子然,刘子然看一眼二人,起身欲告辞。舞惜叫住他:“刘大夫不用看下伤口吗?”
“都是皮外伤,有什么看的?我自己就是大夫!”刘子然说的毫不在乎,他不想再和乌桓人有任何纠葛,之前至死不说只是为了保存是连的脸面,为了报救命之恩!
“医者不自医。”舞惜淡然说,“还是随我回府吧。”
刘子然还想拒绝,舒默发话了:“本公子看刘大夫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那么方才若非夫人,刘大夫只怕早已死在街头!”
刘子然无奈至极:“我就想当个江湖郎中,你们乌桓人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多事呢?”
舞惜笑笑:“江湖郎中?神医圣手的弟子怎么能只当江湖郎中呢!李太医说神医圣手的最后一名弟子是传承医术最全面的,说得大概就是你吧!”
“李太医?李易?”刘子然问。
舞惜点头:“你果然认识他!”
“他是我师兄。在大秦皇宫为御医。夫人如何认得他?”刘子然顿了顿,猛然想起什么,脱口问道,“夫人就是大秦的六公主?”
舞惜颔首,问:“是我。这下愿意随我回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