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你明白什么是死吗!就是醒不过来了!这是你必须接受的现实!”
“我父亲没死!他说过,等我伤好,就解甲归田,替我娶妻生子!”
少年痛哭流涕,声声苍茫,甄月紧咬着牙说道:“苏义,你给我听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必须封棺,让淮南王入土!活着的人必须替死去的人活着。一日不入土,一日就不能安宁。”
“甄月……甄月……。”苏义猛地扑在甄月怀中,痛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
正在此时,殿外有小厮仓皇的跑来,在管家耳边低语一句,见惯场面的管家登时面色一慌,吓的脸色煞白,看了一眼崩溃的世子,最后还是仰着头,高声出喉。
“太子驾到!”
话语刚落,殿内无人不惊愕,煞白着脸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只见苏义猛地从甄月肩上抬头,双目刺红,压槽咯响,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捏紧甄月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甄月皱起眉头,却没有将苏义推开,而是伸开手臂,紧紧将苏义拦在身前,防止他不受控制的胡乱行事。
悲戚的大殿瞬间笼上低沉,沉闷从脊背涌上,几位妾室更是双腿后移,手指打颤。
冥纸噼里啪啦的烧着,犹如冰霜化水之声,寒气渲染满室。
仇晟在几位禁军的簇拥下,缓步踏入大殿,一身素锦华服,清新俊逸,又显的高高在上,无人靠近。
男人伸手一扬,就有官侍上前奉酒,从踏进大殿,他就一直看着那顶紫檀木棺,他的眉微微凝着,像是承载了万千心绪。
如今的他,再没有一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他的到来无意将死寂的淮南王府推向另一处悬崖,甄月看着那张熟悉的侧颜,心若坠痛,过往如浪潮般卷来,让她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六亲不认,将一路扶持的皇叔生生逼上绝路,家破人亡,双手已经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甄月觉得再也看不清相识九年的男人,也不想再看。
“你滚!你不配给我父亲奉酒!你这个白眼狼,有种就杀了我!只要我苏义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替我父亲报仇!”
仇晟凝眉望来,王者气焰遮天蔽日,禁卫军更是手握长剑,季简玄与几位义勇军不约而同腰扣战刀,气氛紧张到窒息。
辱骂储君本就是大逆不道,更别说威胁之言,当场立斩都不为过。
甄月见苏义爬起身就要扑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苏义脸上,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在死静的大殿回荡,少年苍白的脸颊印上鲜红的五指印,他转了转通红的眼珠子,厉声大吼。
“你凭什么打我!你跟他是一伙的!他害死了我父亲……。”
“够了!”甄月愤怒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发疯也要有个底线!不要让淮南王死不瞑目!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纤细的手指指向大殿上的每个人,几位夫人,婶婶、跪了一地的侍女,所过之处无不胆战心惊,脸色苍白。
“难道你想看着他们陪你一起死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辱骂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