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底灰,跟人们俗称的锅底灰是有区别的。这种锅底的火不能用煤炭燃烧,必须是烧草的。同时,除了煤炭,还不能有任何的杂物,要以纯粹的树枝、杂草作为燃料,进行燃烧,烧到一定时间后,将锅底的灰沫轻轻刮下来,这种灰沫在中医上有个学名,叫做“百草霜”。
过去,村里人生活不是很富裕,没有钱买煤炭,捡一些干柴杂草作为燃料,百草霜也容易获得。如今,这种“锅底灰”很难找到了,或许只有在牧区才有。
不过,当听到霍青这么一说,贾长贵倒是笑了。他们村子连年种植水稻,那些稻草都是燃料,绝对没有添加任何的杂物。当下,他回到家中,刮了一层锅底灰,交给了霍青。
“好!”
霍青收下了,卑怜地看了一眼在场的这些人,几乎是整个下水村的人都在这儿了。之前,陆逊故意揍了几个村民,就是为了惹起这些村民的暴怒,他们全都上来,找陆逊的麻烦才好呢。现在看来,当时倒是多此一举了。
这些人全都崇敬地看着霍青,连胡仙姑都败在了霍青的手中,那人家的道行得多高深?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身体顽疾,更是有仙丹治病。这点,胡仙姑骑着火箭也追不上,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霍青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摆手道:“唉,你们还是赶紧散去,收拾收拾,搬家吧?再晚了的话,恐怕……不堪设想啊。”
都说故土难离,他们在下水村生活了一辈子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这么走掉了,肯定是不甘心。还有,再有个把月水稻就成熟了,他们一年就指着这个赚钱了。要是让大水给淹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路二婶脸若死灰,颤声道:“那个霍……哦,大仙,你老人家法术高深,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帮我们破了这场灾祸吗?”
“是啊,是啊,我们愿意出钱。”
“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小女孩……”
这都是什么思想啊?紧接着,胡仙姑的一句话,差点儿让霍青一头摔倒在地上:“大仙,你看咱们双修行吗?你的道行,加上我的道行,兴许是能够改变这一场浩劫。”
霍青很为难,很为难,好一会儿,吊足了这些人的胃口,这才道:“大坝决口,有天灾,也有人祸。我可以开坛做法,挡住天灾,至于人祸……我也无能为力,只能是靠你们自己了。”
“那人祸……又是什么人祸呢?我们不懂啊,还请大仙指点迷津。”
“我要是说出来了,就是泄露了天机,会折寿的。”
“啊?大仙,还请你救救我们下水村的这些父老乡亲。”
贾长贵和路二叔、路二婶、路大动等人,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这就跟连锁反应似的,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没多大会儿的工夫,整个小学内的这些人,只剩下霍青和陆逊、白静初、路浮萍站着了,就连胡仙姑都非常虔诚、敬畏地跪在了霍青的面前。
这一刻,让霍青的脸上感到很尴尬,又很荣耀,谁还没有个虚荣心呢。
路浮萍轻声道:“霍青,你……要不,你还是帮帮这些乡亲们吧?他们也不容易。”
路二婶连忙道:“是啊,是啊,你就帮帮我们吧?”
“那好吧。”
霍青叹息了一声,脸色凝重道:“在你们下水村的上游,有一个采沙场,对不对?他们连年采沙,破坏了冻土层,使得河道两侧的水渗透方式发生变化,一些原本生长在河道两侧的植物也死掉了。还会有沙坑,导致地表水水量减少,对河道造成污染……这些都直接影响到大坝的存亡。我建议你们做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加固大坝。第二件,动用一切可能的力量,不能让采沙场再进行下去了。”
原来是采沙场干的好事啊!
难怪,采沙场的人每年都会给村民们钱,说白了,这就是想要堵住他们的嘴。可是,这些钱能买来他们的家园吗?能买来他们的生命吗?一时间,所有人都激动起来,非把采沙场给毁掉了不可。
贾长贵皱眉道:“大仙,我们下水村的村民们,哪怕是丢掉性命也不怕,大不了跟采沙长的人死拼了。可是,加固大坝是饮马镇的事,要是镇里不同意这么办,我们干瞪眼也没辙啊?”
“饮马镇就交给我了,我亲自去一趟饮马镇,跟镇领导说一下。”
“那就辛苦大仙了。”
“现在,大家伙儿做好条幅,去通河市政府,找陈书记解决问题,闹得越轰动越好。我这就去饮马镇,咱们晚上会合。”
“好!”
贾长贵是村长,不方便露面,那就由陆逊和白静初担任队长,路大动担任副队长,这些村民们跳上了拖拉机,还有蹦蹦车,浩浩荡荡地向市内驶去。路浮萍眼睛不好,暂时待在路二叔、路二婶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