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政大堂之外,无数人伸伸缩缩着脑袋,想要从墙上,从门边望见里面的几个不速之客。不约而同的咬牙切齿,对里面的几个人流露着不同程度上的愤怒。
东武荒界没落了两千年,好不容易有要重新崛起的苗头,结果又被欺凌上来。无怪所有本土人士都个个双眼喷火,愤恨不已。
“东武侯算什么,占了东武荒界就敢称王称霸,谁承认?我代表我们暮血国陛下,告诉你们,我们暮血国不承认什么东武侯……”
“不过是一个占地为王的乱臣贼子罢了,也敢自称王侯。”话中的轻蔑,简直是个人就听得出。
有些话,即使大家不愿听,仍然从里面飘出。与其说是“飘”,不如说是“震”出来的,仿佛里面的几个不速之客,就是故意叫嚣给所有人听,公然把大家都践踏在脚下。
这几个暮血国派来的使者言辞中的挑衅和刺激,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是第一次派使者来,每每用辛辣恶毒的言辞挑衅。
实际上就是故意的,洛千枫等人看得明白,但又不明白,压着怒火淡道:“是吗,为了秦家的一点事,你们就想骑到我们东武头上来,大肆勒索财货……你们暮血国当我们东武是什么,开战,你们的人过得来吗!”
反抗东武侯的地方势力不少,降的降,杀的杀,秦家是其中最不惹眼之一。但出人意料的是,一个月前暮血国突然一脸愤怒的蹿出来,表示东武触犯了陛下,是对暮血挑衅,要为秦家主持公道。
理由其实很好找,根本不重要,比如秦家死掉的一个姑娘是暮血某个皇子的妻子,回家探亲时被东武军杀死。
暮血国找的借口很扯,但能摆得上台,遇上这种碰瓷式的敲诈,谈追和徐若素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做出一定赔偿。
此事发生得太突然,太奇怪,连谈追和徐若素都没弄明白,暮血国是不是穷疯了,跑来对东武发难,并敲诈东武。可惜,这一个月来谈了几次,次次不欢而散,始终没人从使节团中套出话来。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洛千枫等人隐隐察觉。
“小事,哈哈哈,你们觉得是小事,我们暮血国却不以为是小事。此事侵犯了我国利益,更是被视为侮辱与挑衅,你们东武是在挑衅和侮辱我国陛下,要你们一点财货做赔偿算什么。哈哈哈!”这使者狂妄大笑。
这使者有一张狂妄自大的脸,脸上有着鄙夷之色。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做出来的,还是暮血国故意找有这样一张脸的人来当的使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是对人的一种刺激。
这人这张脸绝对有天生拉仇恨的天赋。
又粗鄙,又招人恨,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的上使者。纯粹文人出身的洛千枫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流氓痞子型的外交使者,忍着一肚子的恼火:“莫要以为我东武不知你们陛下和秦家所谓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你们暮血怎敢拿此事说事,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
这使者愈是一脸贱意,看了身后默不作声二人一眼,笑得十分轻佻,正要再挑衅和刺激。可这时,默默跟在使者身后的几人里,忽然有一个站上前,用不大,却让大堂里所有人刚好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们东武认为秦家之事不足以成为理由,不愿为此赔礼赔偿……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也可以转告谈追,我们随时可以再找一个,十个,甚至一百个借口!”
“只要他谈追需要!我可以换借口,这次是秦家,下次可以是别家。一直换,直到他谈追满意为止。”
洛千枫心神剧震,对方的目的终于袒露了。这人显然易容改装过,微微侧脸充满嘲弄之色:“我的话,你最好一字不漏的转告谈追。哦,对了,你们还没看到我们这次要求的赔偿目录……等一下,你们就会看到了。”
此人上前又退回,明明是在众人眼皮底下发生,可暮血国这群人却仿佛没有一个见到,做出一幅视而不见的神色。
生着一张嘲讽脸的使者又是嘲讽又是刺激,半晌,才终于把名义是赔偿,实际等于勒索的新要求重新道来:“一万块九品灵石,八阶法器一件,八阶灵器一件……”
“谈追亲自去石林荒界向陛下赔礼道歉……割地一州,只要东武荒界的土地……”
听到这,大堂中的东武人士几乎群情哗然。洛千枫毫不犹豫一拂袖打断,断然道:“不必再说,割地一事,绝无可能!”
其他赔偿要求就等若是敲诈勒索,权当被暮血国碰瓷,捏捏鼻子也勉强忍了。使者一说“割地”,洛千枫就知道没得谈了,唯独是“割地”是决计不可能。
使者冷笑道:“就知道你们这些穷鬼赔不出来,我就问你们最后一句,我国坚持这些赔偿要求,你们是同不同意!”
洛千枫拂袖一摆:“既然贵国坚持,那就不用再谈!来人,送客!”
这使者竟无一丝失败感,反而流露一丝奇怪的笑意,接着放声大笑:“不用你们送,我们走。”
使者一招手,随从自然跟着离去。唯有随从中一人没动,流露着同样诡异的一缕微笑,令东武众人心头生出疑惑,不知怎的,只觉得谈崩了似乎才是这几人的目的。
这人一双饱含嘲弄的眼神,气势十足,扫视一周:“料来你们心头定然有无数个为什么,如今,我等想要的大势已成,就不妨告诉你们,也替我转告谈追。”
“谈未然暗害了我国七皇子,此等国仇绝不会轻易揭过。若不是谈未然死了,我国根本不会谈,直接就挥兵踏平你们东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