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祺君父母终于还是在腊月二十二一起动身回老家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忧伤了两天,又觉得这样也好,说不定还可以和郑予铭一起见他父母呢。
刘大妈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和郑予铭好好培养感情,刘祺君连连点头,他求之不得呢。
为了保险起见,他去办签证——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下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郑予铭开始逐步接手工作室的事务,天天加班,经常应酬,而刘祺君也听到了公司要做大项目的风声,被付允笙拉着开始走动。
看着郑予铭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他也受到影响不敢懈怠,想着努力努力也好,毕竟是副总监了,总不好一直打酱油。
付允笙看中他工作能力,一直努力说服他再向前一步。
刘祺君悠哉了好多年,陡然被各方夹击,也不得不真正为自己打算了。
付允笙是公司大项目的主负责人,听他私下的意思,年后就要升职了,虽然没有明说是什么职位,但是刘祺君隐约猜到会是副总经理一类的差事。他想到之前付允笙入职时是总经理引来见大家的,而他和副总一直不对付,恐怕付允笙升为副总的事情□□不离十了。只是有些唏嘘,付允笙调来才多久就要升了,高层的形势恐怕比他们想象中更严峻。
付允笙一走,总监一职必然空缺,依照他最近的做法,自己怕是要顶上,到时候副总监的位置也空了出来。刘祺君思及此,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为大头多说好话。大头那个人业务一流,虽然人糙了些,办事却很细心,而且没有老夏那么复杂的业务关系网,公司不会忌惮,更适合一些。
他也不管付允笙有没有领情,私下也没和大头提过,倒是大头某天忽然请他吃饭,谢他提携。
刘祺君无奈,知道付允笙多嘴了。按说这种事不宜早说,但是付允笙现在忙着招揽人心,就顾不得许多了。苦笑着应付过去,只希望年后真的能成,不然他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过年前几天,郑予铭的父母终于说春节要回国,刘祺君很是紧张,周末拖着还在睡懒觉的恋人跑去逛街,要给长辈准备礼物。郑予铭睡意昏沉,踹了他两脚,一路低气压地陪他逛。
其实准备礼物这种事还是郑予铭更拿手些,但是刘祺君觉得这种事还是自己准备显得更有诚意一些,于是一路挑选下去,忙得不亦乐乎。
郑予铭实在看不过去,准备代劳,被刘祺君紧张又认真的表情吸引,笑了笑,没拦着,由着他操心,只是在选了不合适的礼物时提点几句。
两人逛了一整天,刘祺君准备了七八份礼物,依然觉得不够:“予铭,你爸妈来了是和我们一起住吧?我们要不要去买新床单?”
“家里还有两套新的床上四件套,没必要再买了。”郑予铭顿了顿,继续说,“家里的餐具、日用品都足够的。”
“那你父母惯用的洗护用品呢?要不要再买点?还有水果……你爸妈喜欢吃什么水果?”
“洗护用品他们会自己带的,水果这种东西让阿姨提前买就好了,你现在怎么买?放几天早就不新鲜了。”
“哦,也对。”刘祺君低着头念叨,“那要不要备几件衣服啊?好替换……”
郑予铭快被他烦死了,伸手按住他肩膀,严肃道:“刘祺君,我父母只是来住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缺,家里都有,你不要焦虑。”
“我没焦虑啊。”
“你这还叫没焦虑?”郑予铭叹气,“我当初去见你父母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对啊,你那时候为什么不紧张?”刘祺君来讨教,“教我一下。”
“我当然也紧张,但是不至于像你这样……”郑予铭安抚他,“我父母都很知书达礼,可能没你爸妈那么亲切,但是相处起来并不困难。”
刘祺君被他安抚许久,才放松下来。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觉得该提前准备好。”刘祺君恢复精神,“我记得你阳台躺椅上的羊毛毯有点小吧?我们要不去买张大的?”
这个建议不错,郑予铭也觉得天气冷下来了,阳台那条太小了,上次刘祺君盖着都把脚露出来了。
两人去床上用品去逛,一边看厚度一边看图案,商量好买三条,刘祺君拿着票过去付账了,郑予铭等在原地,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着接起来:“爸,你怎么……”
不过片刻,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你说什么?我妈她怎么了?!”郑予铭声音开始发颤,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一旁的羊绒垫,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爸,这是怎么回事?我妈她现在……”
刘祺君付完钱回来,让导购员帮他装好,扭头就看到郑予铭脸色煞白地歪倒在羊绒垫上,手机死死握在手里,嘴唇抖动着,神情悲恸。
“这是怎么了?”刘祺君连忙跑过去扶着他,把人揽过来,焦急地问,“予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妈她……她……”郑予铭喘着气,语不成调。
“别着急,慢慢说。”刘祺君帮他摸着背顺着气。
“我妈跳舞的时候,出了事故……”郑予铭闭了闭眼,脸色越来越白,“剧场铝架上的灯砸下来,撞倒了道具柜,我妈当时坐在舞台上表演,就被……被砸到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