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李信义望着青云峰顶多出的四顶色彩鲜艳的帐篷,宛如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自从陈崇山去了静安老战友楚镇南那里,青云峰上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李信义虽然是道门中人,可他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当他看到是张扬在张罗,忍不住凑了过来。
张扬帮着查薇把帐篷固定好,起身跟李信义打了个招呼:“李道长好!”李信义道:“晚上风大,这小小的帐篷禁得住吗?”查菝道:“能菩得住!”
李信义道:“入夜后野兽蛇虫甚多,还是去紫霞观内住宿吧,倨殿刚好空着。”
张扬知道老道士是好意,笑道:“人家追求的就是这种乐趣,道长,回头还得找您借点东西,晚上一起喝两杯!李信义道:“练什么只管去道观内取!”
天色渐暗,这群美院的学生也停下了创作,其实多数人的创作只是一个幌子,他们主要是络着这次的机会出来游山玩水,放松身心的。
张扬表现的更像是一个看客,不过现在多了老道士李信义陪他,两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帮学生搭帐篷,生火,李信义不忘提醒他们用石头圉起火堆,不要引发山林大火。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帐篷全部支好了,篝火也点燃了,可山上却突然起了大风,原本带着浪-漫希冀,打算在青云峰顶开篝火晚会的逗帮学生开始意识到现实和理想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查薇和顾养养、江达洋都围在者火并,风向捉摸不定,他们往哪儿坐,烟就跟到哪儿,不一会就被熏得眼泪汪汪的。不过查薇还是兴致盎然,指挥大家准备炊具食物,准备野餐。
张扬没有兴趣参加他们的篝火晚会,跟着老道士来到紫霞观内,他从行囊中取出随身带来的食物,老道士去厨房内炖了一锅大雁肉,两人坐在偏殿内喝了起来。李信义道:“我观今日之天象,今夜必有暴风雨!”
张扬想起那帮在外面穷折腾的美院学生,不禁笑了起来:“由着他们折腾,这些年轻人全都是理想主义者,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李信义道:“老陈去了静安,这青云峰突然变得冷清了起来。”
张扬道:“他暂时是不会回来住了,朱小桥村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朱红卫无疑是他一枪给打死的,再说,年纪这么大了,呆在山里什么都不方便,万一出点什么事,也没人照顾。”说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了李信义:“道长,你年龄也大了,平日里也要多多注意。”
李信义笑道:“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小妖答应今年整修紫霞观,等道观整修完毕,我的一位道友从齐云山过来,到时候,这紫霞观的香火肯定会变得旺盛起来。”张扬道:“小妖知道你是她叔爷吗?”
李信义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好说,你也别跟她说!”他放下酒杯道:“我大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丫头,小妖心底善良,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张扬道:“你们安家果然是马匪出身,安达文那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内心却是贪得无厌,连属于小妖的那份家产都想吞并,真是让人看不过去。李信义笑道:“所以你当众打了他,打得好!”
张扬道:“我算是把你们安家得罪透了,这一巴掌把清台山的旅游投资给打飞了!”
李信义道:“经济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安达文那小子不地道,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自己的亲人!”“道长,你是世外高人,这个世界上因为钱词与』扭的事情多了!李信义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命太苦!”张扬道:“还好有你疼她!”李信义苦笑道:“我也没有回天之力!”
张扬忽然想起蕺经洞中的壁画,他向李信义道:“我对你藏经洞的壁画有些兴趣,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
李信义道:“上面绘制的应该是一套练功的图谱,可惜残缺不全了,你想看随时都可以去。”
此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张扬担心那帮美院学生出事,起身向外面走去,却见劣火已经熄灭,江光亚和几名男生正忙着固定帐篷呢。
张扬来到江光亚面前,大声道:“都去紫寂观里睡吧,待会儿还有大暴雨!”话刚一说完,雨就变大了。
查薇和顾养养也忘了什么亲近大自然,脑子里那点浪漫理想的念头,被这突然而至的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张扬帮他们收拾之后,带着落汤鸡一样的十二名学生来到紫霞观。
查菝刚十进入(8殿,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张扬忍不住揶揄她道:“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等雨停了再搞劣火晚会!”
查薇看了看自己鞋子上的红泥,这会儿竟然兴不起和张扬辩驳的念头,她叹了口气道:“累死我了,江光亚你这个笨蛋,烧了半个多小时,水还没有炖开,弄得我们连方便面前没得吃!”也难怪查薇生气,原本构想的浪漫情调,全都被这场雨给破坏了,如同从云端一下摔到了泥坑里,叫她怎能不沮丧,查薇看到张扬幸灾乐祸的样子,越发感到生气:“还说地方由你选,你看下起雨来了,有你这么当地主的吗?”张扬笑道:“我劝你们来紫霞观休息了,刚才是谁坚持要在外面野查薇不说话了,又打了一个喷嚏。
李信义安排那些男生去东偏殿休息,西边的偏殿相对整洁,就留给了七名女生。
他们拾掇起来倒也方便,很快就在偏殿内搭好了帐篷,睡袋都是自备的,所以无需准备被褥。
顾养养已经不是第一次到紫霞观来,她和老道士也很熟悉,主动找到李信义聊天。
学生们经过这一通折腾都累了,多数人啃了几口干面包,喝了点开水就去睡了。
张扬和李信义那边的酒喝到一半就被他们给打断了,安顿好他们才得以继续,他虽然知道要和顾养养保持距离,可心底毕竟还是怜惜这个小姨子,让顾养养和查薇一起过来吃饭。本来也喊了江光亚,可江光亚昨天喝多了,闻封酒味儿就想吐,连酒桌也不敢靠近。
外面雨下得很大,天空中一道夺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就是一声春雷在低空中炸响,查薇和顾养养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这不仅仅是淋雨的缘故,也因为她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定程度的冒险会让人感到刺激,可超过了这个程度,就会让人感到恐惧了。顾养养由衷道:“幸亏没在外面宿营,否则要吓死了!”
李信义笑道:“其实这青云峰之上还是比较安全的,真正危险的是后山,有狼群出没!”
张扬就亲身经历过一次,他点了点头道:“我上次就遇到过狼群,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查薇心底深处是个极其渴望冒险的女孩子,她让张扬讲讲上次遭遇狼群的故事,张扬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一直讲到凌晨,两个女孩子听得聚精会神,毫无睡意。张扬道:“该去休息了,再不睡,明天又起不来了!”
查薇和顾养养这才返回西偏殿内休息,她们方才睡下不久,就听到雷声接二连三的翻滚而来,两人躺在一个帐篷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中都感到有些恐惧,顾养养道:“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厉害的雷雨天!
查薇道:“张扬赤手空拳能对付这么多狼,你说他是不是吹牛啊?”
顾养养道:“张哥武功高强,他可厉害着呢,当年在黑山子乡当计生办代主任的时候,一个人单挑黑山子乡四十三条汉子,仍然是绰绰有余,对付狼群有什么了不起!”
查菽缠着顾养养让她说一些张扬的事情,两个小丫头在帐篷里说着悄悄话,顾养养说的绘声绘色,查薇听得悠然神往,更觉着张扬的身上充满了传奇色彩。两人聊得正在兴头上,一道夺目的闪电将周围照亮,接着听到闷雷响起,随着喀嚓一声巨响,地面前震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惊动了,他们跑到回廊上,却见道观中的那棵两千多年的银杏树被闪电击中,从中分成两半,一半还在,另外一半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李信义和张扬慌忙拎着水桶去救火,外面下着大雨,加上本身火势算不上太大,很快就控制住,这些被惊醒的学生也跑过来帮忙,你扑我打,不一会儿就将火焰熄灭。张扬担心他们有什么闪失,让他们都回去休息。
这时候雨明显小了许多,李信义望着被劈开的银杏树呆呆出神,树干被从中劈开,根部还露出一个小地洞,正往上冒着烟气,李信义道:“两千多年了,怎么会突然被天火击中呢?”
张扬道:“凑巧而已!”他拿出手电照了照,发现地洞之中好像有东西,李信义也注意到了,去房内拿了铁锹出来,把地洞挖大了一些。发生了这件事之后,那些学生都睡不着了,一个个挤在回廊看热闹。
张扬从地洞之中扒出了一个乌黑的盒子,十分沉重,上面还上了锁,因为沾满了泥土,看不出本来的材质。
学生们的好奇心全都被激起,他们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这盒子的秘密。
张扬笑道:“都回去睡觉吧,这东西属于紫霞观,跟你们都没关系!”好不容易才将这帮好奇的学生劝走,张扬帮着李信义将盒子拿到了他的房内。
李信义在油灯下看了看那盒子,擦去表面的泥土,发现上面还刻着道苻,李信义道:“应该是道家之物!”
张扬也是个好奇心超强的人,他想一探究竟,故意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李信义把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微笑道:“算了,反正没有钥匙,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必须要将盒子毁掉,既然是先辈传下来的东西,我不可轻易损毁。”
第二天清晨,学生们早早起来去写生,他们谈论最多的话题自然是那个神秘的盒子,连顾养养和查薇都忍不住过来探听张扬的口风,张扬是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信口胡诌里面是道门的法器。
在青云峰上写生之后,当天下午,张扬又把这群学生带到了牛文强的山庄,在山庄内,支起帐篷,燃起篝火,满足了一下他们篝火晚会的愿望。
牛文强并不知道这帮学生的来历和身份,从张扬。此周到体贴入微的表现已经撸到,这些年轻人肯定都有些背景。
他和张扬每人端着一杯啤酒,站在天台上望着,山庄内那群学生正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的情景,张扬不禁感叹道:“看到他们,我感觉自己老了!”
牛文强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涌都给喷出来,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把这口酒咽了下去,来到烧烤炉前拿起一串烤肉,一边吃一边道:“你才多大啊,跟我这儿叫老,我都没觉着自己老!”张扬道:“你那个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牛文强叹了口气道:“黄了,麻痹的,就知道花我的钱,跟那个小丽一个鸟样,我他妈就纳闷了,怎么我就遇不到一个真心对待我的?”
张扬装模作样道:“你对待感情的态度有问题,感情不是用金钱买卖的,你以为花钱就能换得人家对你的真情,笑话!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