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廷没说话,夹了颗花生放在嘴里慢慢咀嚼。旁观者清,身为省常委,他目绪了乔振梁和宋怀明之间兵不血刃的战争,自然能够看透这次高考风云的本质。乔振梁强调对丰泽舞弊案严格处理绝不姑息并没有任何的错误,作为领导者理应作出这样的决策。宋怀明下达通知要求平海省内加强高考纪律,严格监察巡视制度也没有错。舞弊本身就不值得提倡,可是这样一来却让整个平海教育界风声鹤唳,连累的这帮主管分管领导人人自危。
李新无道:“说句不该说的话,丰泽分管教育的是张扬,他是宋省长的未来女婿,乔书记在会上强调严格处理绝不姑息,真正的用意大家都清楚。”
赵季廷笑了笑依然没有说话。
薛国元道:“宋省长下达的这个通知起到了他想要的效果,现在平海大部分城市都抓到了作弊的事情,应该论到乔书记棘手了,身为领导者,一碗水必须端平了,丰泽的事情如果处理过重,宋省长就会有话说。
赵季廷反问道:“领导者需要一碗水端平吗?又有哪个领导者能够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如果他想做一件事,需要向你解释吗?李新元和薛国元都沉就了下去。赵李廷道:“我知道,你们都很郁闷,这次高风波肯定会涉及到你们,作为主管和分管领导,你们是没办法逃避责任的,可既然你们认清了主要矛盾,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李新无道:“李廷,政治斗争的结果有很多种,有胜败,也有打和,如果这次的事情打和了,就得有人出来背这个黑锅,事情闹得越大……”说到这昙他停下了,又叹了口气。
赵李廷淡然道:“再大的事情从发展的观点来看,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保持好自己的心态,任凭风浪起稿坐钓鱼台!”
李新无道:“问题是我们现在是坐在船上,风浪太大了,只怕坐不稳!”
突然增加的舞弊数字让张扬意识到,宋怀明开始行动了,他在用这种曲线的方式巧妙的保护自己。
张扬的本意并不想求助于宋怀明,可现在事情已经越闹越大了,张扬也相信乔振梁本身对自己并无成见,可是他要利用自己敲打宋怀明,宋怀明对他的保护并不仅仅走出于袒护和关爱,在政治上,身为平海省长的宋怀明绝不会轻易认输。
丰泽舞弊案并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事件,从举报开始,一切都在向影响更大化发展,张扬在体制中打拼也有不短时间了,这样的事情他并非第一次经历,宋怀明和乔振梁之间的博弈,虽然借口是因为他,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他们之间的矛盾早晚会爆发,两个强势的人物在一起必将火花四溅。
张扬绝不会坐以待毙,无论乔振梁和宋怀明之间谁胜谁败,身为丰泽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他都将承担一定的责任,他的脸上也不会好看。张扬不怕承担责任,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找出背后的这个阴谋者,他要把举报者挖出来。
公安局长程焱东的调查仍然没有太多的进展,他专门来张扬的办公室向张扬汇报:“赵福成已经承认了,是他策划了这次的替考事件,几名找他联系这件事的学生家长也被我们找到了,赵福成一共收取了五万块钱的好处费,如果那些学生顺利考上大学,每位替考者都可以获得一万人民币的报酬。”张扬道:“是不是只有这五名替考者?”程焱东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反正赵福成承认的就这么多!”张扬道:“有没有查到举报者是谁?”程焱东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张扬看了看他,用目光鼓励他接着说下去。
程焱东道:“虽然不知道谁是举报者,可这个举报者一定很清楚替考的内幕,有三计可能,一是学生家长泄露了消息,这一点经过我的审讯首先可以排除,这件事关乎于他们孩子未来的前途,他们都是单线和赵福成联系,彼此之间互不知情,我相信消息从他们这边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张扬点了点头。
程焱东继续道:“还有一种可能是替考的这些大学生走漏了风声,这也可以基本上排除,这些大学生和拿生家长有着惊人的类似,也是和赵福成单线联系,他们彼此之间虽然认识,可都是是入考场之后才知道对方也是来替考的,被抓住之后的后果他们都清楚,谁也不敢拿这件事当儿戏。”张扬道:“现在就剩下了一种可能,赵福成自己泄露了消息!”
程焱东点了点头道:“应该说这种可能性最大,我查过赵福成历届带高考毕业班的成绩,在丰泽一中十分的突出,近六年来他年年都被评为丰泽市先进教师,还被评为江城先进教育工作者三次,这样的优秀教师可以说是丰泽一中的代表人物。”
张扬冷冷道:“现在证明,他的成绩水分很大!”他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步,低声道:“焱东,赵福成这个人有什么朋友?”
程焱东道:“他和丰泽一中原校长孟宗贵的关系很好,很多人都认为,他能够获得这么多的先进称号,成为丰泽一中树立的典型和孟宗贵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张扬道:“如果赵福成作弊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搞,那么孟宗贵对这种事会不会知情?”
程焱东道:“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隔行如隔山,我不知道!”他这句话说得很委婉,可已经在向张扬暗示什么。
张扬陷入短时间的沉就之中,程焱东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说替考作弊是教育界的潜规则,担任丰泽一中校长多年的孟宗贵显然熟知这一规则,他虽然离开了校长的岗位,未必代表他不知道赵福成在做什么?自己在丰泽教育界的仇人并不多,孟宗贵应该算得上一个,这次矛头直按指向自己,这厮显然具有着极大地可疑性。张扬低声道:“焱东,你这么一说,我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程焱东道:“我随便说说罢了,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做警察的本不谋乱说!”
张扬道:“警察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可政治很多时候不需要证根!”程焱东轻声道:“那不就是莫须有?”张扬玩味着莫须有这三个字,唇角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