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空笑道:“我们南锡欢迎任何有意投资的朋友。”说完这句话他向张扬看了看,歉然一笑道:“张市长,我今天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张扬笑道:“咱俩是好朋友,谶投给谁还不是一样,总之跑不出平海,领导们都说了,要是共同富裕的道路,咱们就应该携起手来共同富裕。
常凌空笑道:“说得好,为了共同富裕,咱们干一杯!”其实他和张扬都心知肚明,这次省里的财政投入肯定会有所偏颇,还不知最终会向哪一家。
众人喝了三杯酒之后,相互交谈起来,张扬和丁兆勇干了一杯酒,他低声道:“最近丁斌和小静怎么样?”
丁兆勇道:“挺好的啊,这个月我还给他们两人发了一笔奖金,丁斌业务能力比不上赵静,我给赵静开了卸块奖金,在公司也是数得着的。”
张扬笑道:“希望不是冲着我的面子。”
丁兆勇道:“她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材料,我跟她说了,大学毕业之后,哪里都不要去,我给她一个市场部经理的位子坐。”
张扬道:“那丫头也是个容易骄傲自满的主儿,你留意着,千万别把她给惯坏了。”
丁兆勇笑道:“他们两个还算听话,不过我看小斌这小子不是个经商的材料,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混体制吧。”
张扬心想就丁斌那摸样也能混体制,可转念一想,人家的老爹是平海省政法委书记丁菇,峰,给儿子在机关内谋一份职位应该不难。
丁兆勇道:“张扬,你是不是又听外人说什么了?”
张扬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关心他们两个。”丁兆勇笑道:“放心吧,赵静嘴巴很甜,人又乖巧,我爸妈都挺喜欢她,小斌不敢对不起她。”
陈绍斌一旁道:“你那个妹妹也是聪颖过人,嘴巴那个厉害,一个暑假帮着兆勇卖了这么多台电脑,公司业务第一,你们老张家真是人才辈出啊。”说完这厮-又悟了过来:“咦?怎么你姓张你妹姓赵呢?”
张扬没好气道:“干你屁事啊?”
袁波笑着打圆场道:“别人的家事咱不问,来!咱们敬常市长一杯,希望常市长以后来东江的时候,常常光临我的酒店,我是个商人,可是我相信官气可以带来财运。”
常凌空笑道:“好,不过我也不能总是白吃你的饭,以后别这么客气了。”
张扬笑道:“袁老板财大气粗,咱扪几顿饭吃不穷他,他就是新时代的及时雨,九零年代的孟尝君。”
袁波拱手讨饶道:“口下留情,口下留情,张扬,我请你吃饭,你就别寒碜我了!”
陈绍斌道:“想让他嘴上积德太难了,认识他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就是一吃饱了打厨子的角色。”
张扬笑道:“陈绍斌,你再攻击我,我把你过去那点破事儿全都说出来。”
陈绍斌道:“看看,看看,他就是这样,兄弟是用来卖的!”
张扬道:“就络,还左-卖不上价!”
常凌空微笑望着张扬和他的几名损友斗嘴,发现张扬在社会交往上的确很有一套,,他能和陈绍斌丁兆勇这种衙内相处融洽,也能让他那个自视甚高悖才傲物的弟弟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张扬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肯定藏有非常的智慧。
午饭之后,张扬和常凌空一起前往市zf一招,巧的很,他们两-人都住在zf一招。其他人各有个的生意要忙活,约好以后有时间再聚。
常凌空这次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张扬和他之间也因为彼此的竞争关系,心里面都掖着茂着,很多话还是不好说在明面上的。
张扬和常凌空分手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刚刚走入房间内就接到了何长安的电话,原来何长安也在东江,他邀请张扬一起出来坐坐。
张扬想了想,何长安主动找上自己,十有**是沉不住气了,查晋北的突然加入打乱了何长安过去的投资计划,如果他继续选择咄咄通人的态势,只会让查晋北趁虚而入。
张扬却没有跟何长安见面的意思,他只说自己日程排的很满,今天还要去拜会几位省领导,恐怕抽不出时间。
何长安听在耳朵里怪在心里,可嘴上却说不出什么,只能微笑道:“既然你忙,那么咱们只有回到江城再见面了。”
张扬听出何长安的不悦,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快意,让你丫牛逼,在江城一亩三分地上还轮不到你说话,张大官人存心要给何长安几卒钉子磁,他微笑道:“我得下周才能回去,等我回江城,咱们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何长安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虽然风轻云淡,可是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到他眉宇间隐藏的怒气,在何长安的概念里,别人很少像这样拒绝他,尤其是像张扬这种副处级别的半吊子官员,抛开文家的背景,何长安根本不会将张扬这种小字辈放在眼里,可如今,这个小字辈正在故意刁难自己。
他的助理来到务后,小声道:“何先生,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今晚是乔书记夫人的生日,他们庆祝的地点是齐云斋,乔夫人信佛,所以专门订了斋饭。晚上六点半,乔书记一家会准时到达那里。
助理道:“已经安排好了!”
何长安点燃一支雪茄,用力抽了一口,有些心烦意乱的将雪茄随手又摁灭在烟灰缸里,来到窗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低声道:“乔瞒举想要投资南锡深水港的事情属实吗?”
助理道:“他没有那个实力,根据我的了解,是联手新加坡的一家风投公司进行这件事。
何长安道:“查清那家风投公司的北京,全方位了解乔鹏举这个
人。
当天下午,张扬按照既定的计划,拜访了省政法委书记丁菇,峰、省宣传部长陈平潮、省公安厅厅长王伯行,换成别人想要见其中一个都不是那么简单,可张扬不同,他不但是文副总理的干儿子还是现任省长宋怀明的未来女婿,这些人并不将张扬当成下级官员看待,而是将他当成晚辈,张扬见他们也是为了走走程式,他心里清楚,不可能通过一次见面就能获取这些常委的支持,可人家南锡方面活动了,他们江城不活动,这就在竞争中落入了下乘。
只有走出来张扬才能真切感受到平海南北的差距,这种差距不但表现在经纪上也表现在官员的思想觉悟上,人家南锡搞深水港项目,从上到下全部动作起来了,他们江城搞新机场项目,明显心气不齐。张扬甚至怀疑,左援朝前些日子来东江根本是出工不出力。
从王伯行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张扬迎面看到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其中一人他认识,却是南武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赵国强,说起赵国强,他和张扬曾
经有过一段摩擦,他的弟弟赵国渠就是被张扬的吉普车给撞死的,虽然后来顾允知出面为张扬作证,帮助张扬洗清了嫌疑,可是赵国强仍然将张扬视为杀害弟弟的凶手。
赵国强看到张扬,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张扬轻易就从他的目光深处捕捉到了那刻骨的仇恨。
两人走了个对面,想回迫也不好回避,赵国强带着奇怪的笑容向张扬走了过来,他居然主动向辣『扬伸出手去:“张扬,你好!”
张大官人胸怀坦荡,他弟弟又不是自己杀的,自己当然没什么好怕,张扬跟他握了握手,感觉到赵国强的手很凉,张扬微笑道:“赵警官什么时候来的东江,有机会一起吃饭。
赵国强道:“我调来东江工作了,现在在省厅刑侦处任职,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省厅新来的高厅长。”
张扬这才留意到赵国强身边那位中等身材皮肤拗黑的男子,他就是高仲和,新来的省公安厅副厅长,就是他的中途杀出,让荣鹏飞提升的希望破灭。
高仲和脸上不苟言笑,加上本来就脸黑,给人的印象很有距离感,不容易接近。
你!
张扬还是笑眯眯走号-过去:“高厅长,你好,我是张扬!”声仲和点了点头,脸上仍然不见任何的笑意:“你好,我听说过张扬笑道:“希望听说的都是好事儿!”
高仲和道:“好坏参半吧,相信我们以后少打不了交道!”说完他和赵国强并肩离去。
张扬咀嚼务高仲和最后这句话,心中感到一阵奇怪,我一个搞经济建设的跟你公安厅的打什么交道?他和高仲和之间没什么测源,不过赵国强的出现却让他心生警惕,他能够感觉到赵国强对自己的仇恨「此人调来平海,必然是来者不善。
张扬将东江的情况及时通报了杜天野,杜天野听说南锡的动作如此之大也是徽做一怔,蛋糕就这么大,南锡分多一点,他们江城就少了一点,从张扬反馈的情况来看,左援朝前些日子的东江之行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杜天野对此感到甚为不爽,当天的常委会上,杜天野当着诸多常委的面公开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杜天野道:“根据我们日前了解到的情况,多数常委都倾向于将南锡深水港树立为财政扶持的重点,这证明我们的前期工作很不到位。
左援朝皱了皱眉头,他心里最为明白,前些日子他去东江之时,杜天野专门交代他要和省委主要领导多交流,引起他们对江城新机场项目的重视,可左援朝除了去见省委书记乔振梁,并没有去拜会其他常委,左援朝对新机场工程的态度并不积极,其实最早提出这一项目的是他,杜夭野来到江城之后,将这一想法变成了现实,在这件事上左援朝感觉到很不平衙,他认为杜天野中途劫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政绩。现在的左援朝已经将新机场项目视为杜天野的个人政治秀,认为自己在这个项目上的努力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所以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消极也很正常。
杜天野道:“建设新机场不是我杜天野一个人的事情,新机场建成,我也从中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我希望大家树立正确的思想态度,切实将新机场建设当成自己的分内事来做,努力做好这件有益于江城老百姓,有益于子孙后代的大好事。”
左援朝道:“平海的经济南强北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南锡搞深水港项目,我们搞新机场项目,省里的财政拨出倾向于谁,不是我们说了算,我这次去东江和乔书记见面的时候,乔书记说,我们这些干部要有大局观,不要用狭隘的地方主义视点看问题,要考虑到怎样才对整个平海的发展更为有利,而不是只盯着自己的脚下。还是那句话,钱是国家的,我们没有支配权。”他说的这番话也是实事求是,不过言语之中暗藏锋芒,明显是对杜天野刚才那番话的回应。
杜天野道:“什么叫大局观?什么叫狭隘的地方主义?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杜天野,觋在是江城市委书记「我看到的是江城这片地方,在顺应国家改革开放大潮的方针下,我脑子里只想着如何让江城的经济发展起来,如何让老百姓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改草开放的成果,真正改善他们的生活,说我狭隘也罢,缺乏大局观也罢,我认了,南锡的事我管不了,也轮不到我管,我是江城的父母官,我的责任是要让江城发展起来!”他的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组织部长徐彪第一个鼓起掌来,常务副市长李长宇也鼓掌,甚至连人大主任赵洋林也鼓起掌来,在他们的带动下几乎所有常委都鼓掌,当然其中如马益民、袁成锡之流是不想鼓掌的,可他们不敢不敌字,要是不鼓掌目标太突出,害怕被市委书记惦记。
左援朝没鼓掌,杜天野的这番话等于当众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再跟着鼓掌的话,等于连自尊都不要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走向了杜天野的对立面,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