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感觉眉心一阵刺痛,然后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随之扩散开来,他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金针的尾端随着他的面部肌肉颤动而不住跳动。
张扬很平静的站在乔老面前,观察着他面部细微的变化,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他轻轻拔除了金针,微笑道:“没事了!”
乔老对张扬的这句话将信将疑,不过当他面部的那种感完全褪去之后,感觉面部轻松了许多,他试着鼓了鼓气,两腮高高鼓起,再没有任何的跑风现象。
张扬将手中的镜子递给他,乔老举起镜子,对着镜中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对称,嘴唇也不再歪斜了,乔老这才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见过擅长针灸的名医不少,可是能够做到一针就可以将自己的面谈治好的,却唯有张扬一个,乔老由衷赞道:“杏林高手啊!”
张扬笑道:“无他,但手熟尔!”这句话是谦虚的意思,可这厮的脸上却荡漾着得意之色,在乔老面前露了这一手,肯定会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谢谢!”能然乔老说出这两个字可不容易。
张扬道:“别介啊!咱们算是扯平了,您还给我送纸来着!”
乔老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乔家一家人全都在外面焦急不安的等待着,看到乔老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一个个方才放下心来,虽然没有人见证张扬行针的神奇,可是乔老在接受针灸之后面部完好如初,这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连乔鹏飞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很有两下子。
乔家人为乔老的康复欢欣不已的时候,张扬已经悄然回到了客房内,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告辞离去。
乔梦媛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张扬的房门并没有关,他从脚步声早已听出了来的是乔梦媛,微笑道:“门没关,进来就是!”
乔梦媛轻声道:“你要走?”
张扬点了点头,拎起旅行包:“乔老的身体已经康复了,你委托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现在不走,难道要在你们家赖上一辈子?”
乔梦媛道:“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你,张扬,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张扬笑道:“算了,我中午约了朋友,在你们家里,我总觉着拘束,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随便惯了,让我装的本本分分老老实实,比让我坐牢还难受。”
乔梦媛咬了咬樱唇:“对不起……”她说这句话是因为张扬无辜被钟长胜打伤的事情。
张扬笑道:“我们之间用不着这句话,你当我是朋友,我当你也是,我来给乔老医治,并非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你爷爷!”
乔梦媛何其聪颖,张扬通过这句话在向他表明什么,她自然明白,芳心中说不出的感动,乔梦媛轻声道:“我会永远珍惜你这个朋友!”
张扬背好旅行包道:“我应该会在东江呆几天,好不容易有了个出来放松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再走。”
乔梦媛陪着他来到客厅,向家人告别。
乔振梁听说张扬要走也是极力挽留。
反倒是乔老笑道:“算了,我看张扬呆在这儿觉着拘束,咱们就别勉强他了。”
张扬发现这位老爷子真是目光如炬。
乔振梁颇为惋惜道:“还想着让你给我写幅字呢!”
张扬呵呵笑道:“乔书记,这个要求我倒是可以满足,不过我听说乔老的书独具一格,借着这个机会,向乔老求一幅字。”
乔老想不到这小子绕了一圈把事情带到了自己身上,微笑道:“你想让我写什么?”
张扬道:“不是为自己,我想求乔老给我们江城新机场提一幅字!”这是张扬刚刚产生的想,江城新机场虽然已经成为省重点工程,可是在平海省内的声势仍然不如南锡深水港,如果乔老愿意给他们提一幅字,等于向所有人表明乔家在新机场上的明确态度,这对吸引投资有着巨大的作用,张扬的算盘打得很精明。
乔老笑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有些心机,他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提一幅字,不过,你要陪我吃顿饭再走!”
张扬恭敬道:“一言为定!”
一家人都聚集在宽敞的书房内,乔老饱蘸浓墨,在宣纸之上写下一行大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是从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上李邑》一诗中摘录而来,极其切合江城新机场建设的主旨,乔老的书大开大阖,笔锋老辣,道劲古朴,张扬在书上的造诣非同一般,一眼就看出乔老的书重在意和势,谈到技巧之精可能无与天池先生相比,甚至比不过自己,可是要是谈到气势和意境,宛如大河滔滔,气象万千,没有他这样的胸怀和修为是写不出这等的气势来。
张扬由衷赞道:“好字!”
乔老笑道:“疏于提笔,见笑了!”
乔梦媛道:“我爷爷的书很少送给别人的,今天这幅字权当送给你的诊金了!”
张扬笑道:“诊金早就付过了!”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乔老和张扬对望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谁也不会想到乔老之前给张扬雪中送炭送了一张纸的事情。
收好乔老的那幅字,轮到张扬了。
张扬用热毛巾擦了擦手,这是他写字的习惯,然后挑选了一支大笔,他经脉受创,现在的身体状态并非绝佳,想写出一幅好字,必须要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达到巅峰。
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扬也兴起了卖弄之心,他闭上双目,考虑自己应该写什么,眼前忽然出现了清晨乔老猛然回首,威势逼人的情景,张大官人顿时拿定了主意。狼嚎饱蘸浓墨,一滴浓墨缓缓自笔锋之上垂落下去,滴落在洁白无瑕的宣纸之上,不等这滴墨团化开,张扬已经纵情挥毫,笔走龙蛇,一行雄健洒脱的大字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