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过两月。
莫问和李梦琪已经远离景云镇,距离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将军冢’越来越近了。
李梦琪自从出了景云镇后,表面上总是摆出心情好了很多的样子,但心底的伤痛,又怎是能够轻易恢复的呢?
这一点,莫问能够看得出,只是不说破。其实他和李梦琪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一路赶来,有李梦琪这个良师益友在身旁,外加上,莫问又见过了不少人间百态,所以他不在如刚出山时那般那么呆蠢,已经懂得了很多。
莫问对这个世界的现状,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这是个战火连天的时代,胡人入侵大肆杀戮,令神州陷入到了水深火热之中。烧杀抢掠,在这个时代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
一天傍晚,他们按照地图上的标引,顺着一条人烟罕见的羊肠小道,来到了一座屹立在三面环山的小村子前。
走进村子,莫问和李梦琪都是皱起了眉头。
天还没擦黑,村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在外活动了,也没有炊烟升起,好像是个无人村一样,整个村子透着一股死气。
而且有一点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户人家篱笆院的院门前,都摆放着一口倒扣的黑锅。
李梦琪有些好奇的道:“这村子里的人休息的都这么早吗?门前的锅又是几个意思?”
莫问拧着眉打算向村内走,李梦琪却是在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院门前停下了脚步,透过篱笆门的缝隙向院里望了去,“请问有人吗?我们赶路至此,见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
虽然没人回答她,但李梦琪却是知道里面有人,因为她刚刚自堂屋屋门的门缝里,捕捉到了一双,向外张望的眼睛。
李梦琪以为是对方,不愿接无利之事,于是赶忙又道:“我们会付钱的。”
然而,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应。
李梦琪有些微恼,“这防范意识太强了吧,看样子是把咱们当坏人了。”
莫问并不怎么在意,“没人愿意借宿给咱们的话,那今晚咱们就找个地方露宿吧。”
“我就不信了,这村子里的人难不成还能都这样?”
李梦琪哼了一声,便是向别家走去了,逐渐地,她发现,村里很多户门前没有倒扣黑锅的人家,大门都四敞大开,院里已是破烂不堪,好像被强行霸拆了一样。而门前扣着锅的人家,里面虽然全有人却始终都不应声。
就当李梦琪准备最后再叫一户人家的门,若还无回应就找地露宿的时候,这户人家里面的屋门,却是忽然打开了,一个满脸皱纹,银发稀疏的老妇,拄着拐缓缓走了出来。
见到老妇,李梦琪松了口气,“看来这村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冷漠。”
不久,老妇打开了篱笆门,有些谨慎的望了望莫问和李梦琪后,便是焦急的道:“小娃娃,快进来,它们就要来了。”
莫问和李梦琪对视了一眼,有些闹不懂老妇的话,却也是赶忙掠进了院子里。
老妇关好门,便将莫问和李梦琪迎进了屋内,而后急匆匆的插上了堂屋的门栓。
堂屋内未点灯烛,显得有些昏暗。
借着洒落进来的落日余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里的摆设,就只有一张方正的木桌和几把椅子而已。旁边还有一个破旧的灶膛,以及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
堂屋东西两端各有一间屋子,隐约看到里面各有一张土炕,和一个极其老旧的木柜,除此之外再别无他物。
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不好意思,叨扰您了。”
莫问虽对老妇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些不解,却也没太在乎,赶忙客客气气的给老妇施了一礼。
“没事,小娃娃都坐下吧。”
老妇摆了下手,而后坐到堂屋的木桌前,给莫问和李梦琪一人倒了一杯水。
莫问两人坐下后,李梦琪当即客气的道:“老婆婆,还是您人好,刚才我叫了很多人家的门,都没人理我们的。”
“哎,也不能怪他们。”老妇摇头一叹,“天一擦黑,那东西就要来了,村里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门,怕那东西趁机冲进来。而我倒是不怎么怕了,老伴儿去得早,儿子外出打仗多年未归,生死不知,反正我孤身一人,死了倒也轻松了。”
听老妇说这么一番话,莫问和李梦琪心中都是酸酸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风烛残年,以无心念的老妇。
沉寂了稍许,莫问不解的问道:“老婆婆,不知您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李梦琪也是竖起了耳朵,好奇的望着老妇,等待着她的回答。
老妇苦着脸道:“尸妖。”
“尸妖?!”
李梦琪一惊。
尸妖这种恐怖东西,她只是自传闻中听到过而已。
莫问则是当即皱起了眉,尸妖一词对于他来说,不算太陌生,百妖志中便有记载尸妖这种东西。
据上面所说,尸妖是一种会复活的尸体,长有锐利的犬齿,惧怕阳光,白天躲在棺木货阴暗潮湿的地方,入夜后方才出没,以人的血肉以及动物的血肉为食,力大无穷,是极为可怖之物。
老妇眼中泛着挣扎的回忆之色,又道:“也就是自三天前开始,这里才开始闹的尸妖。最开始尸妖不过就来一两个,直到昨天却是有十几个之多。据说尸妖是自东北方向,从距离村子几里外的乱葬岗中出来的。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家,被尸妖给害了,后生们因此都已经逃离了,村子里如今就剩下十几户跑不动的孤寡老人了。”
“东北方向几里外的乱葬岗。”莫问轻轻呢喃了这么一句后,眉头皱的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