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瑄再对炮军营将士吆喝一声,就心神恍惚,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明白他的人就知道,显是在琢磨炮营之事
赵瑄自崇祯九年加入舜乡军,当时三十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性子,只对技术上的东西感兴趣,余者漠然
此时他确实在琢磨炮营及火炮问题
在五月靖边军立营整编后,此时赵瑄的炮营,计有兵员二千人,他们中炮手分三个批次
红夷大炮中,每甲十人负责一炮每二十门为基本齐射单位,设观测官一人,装备炮镜
四十门火炮为一部,设千总有千总指挥部,连各员算上,一部计有五百人
两个千总负责红夷大炮,共有一千人
大佛郎机,每五人负责一炮,设把总,有把总指挥部,连各员算上一总计有二百人
中佛郎机,小佛郎机等炮,每三人负责一炮,设把总有把总指挥部,连各员算上,计有二百人
由于观测手,瞄准手足够,装填手、弹药手技术含量不高这次出战的一百六十门火炮,都有经验丰富的炮手
又设炮营辎重一部,内弹药车多辆,专门运输弹药
又有营部这些人合在一起近千人
不论辎重部,或是营部内中多火炮学徒,他们在训练营及炮营学习各种火炮知识实战是最好的学习训练场上练一百天,不如在战场上打一天,所以这些人充为炮营辎兵,都跟随出征
此时赵瑄,考虑的是药包的问题
从以前的舜乡军炮总发展到现在,炮营各方面都非常成熟了
炮营中,徐光启等人在崇祯初年就编写的,关于火炮测距的书册《测量法义》,还有炮管测量仰角的《火攻挈要》,早有收罗到甚至何汝宾著的《西洋火攻神器说》,孙元化著的《西法神机》等,同样有收集来
这些书册,炮手炮官,都有仔细研读
对上面说的方器矩度,圆器铳规之用,都有实际研究过,不同仰角的射程及弹药用量,也有专门文册记下炮手炮官们,必须熟记于心,炮营军士技艺的考核,上等军与下等军的区别,就在于此
所以虽说红夷炮观瞄之术乃军国秘技,大明内部,都秘不外传但东路相关的炮具一一打造出来,加上大量实弹练习,对错误之处不断纠正,又有炮镜与千里镜,靖边军的炮营,操炮水平己经达到极高的程度
东路一个火炮学徒拉出去,在别人看来,都是大师级人物
药包也早在使用,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上面数本书籍,也早提到药包的运用,《兵录》就有谈:“用布或纸照样凑缝装药,仍封识号名,临时便用,先以铁钉入火门,然后用火门药”
当年舜乡军在定装纸筒弹药出来后,火炮的火药,也一样定装,当年用纸,后改为棉布,霰弹丸同样使用弹包
赵瑄现在考虑的,是药包的用料问题
使用棉布药包,炮膛内总留下未烬的残渣和烟垢,需要使用湿拖把清理炮膛,否则炮膛过热,抑或少有一点火星,便会引起火药自燃而且造成铁炮冷却时间太长了
赵瑄知道,黄铜炮或青铜炮比起铁炮,需要冷却的时间大大减少,不过考虑成本,显然东路不可能使用黄铜炮或青铜炮这样只能在药包上下功夫了,只要燃烧充分,炮膛就不容易过热,可以大大加快重装填过程
赵瑄记起一事,前些天还未出征时,自己在房内不小心引起火灾,还好立时扑灭当时赵瑄注意到一个问题,房内几匹布烧毁了,内有棉布与丝绸,丝绸烧得极快,事后连灰都没留多少,棉布则不然
这让赵瑄产生灵光,丝绸比棉布易燃,弹药的药包,是否改为丝绸药包?
赵瑄知道,当时药包从纸改为棉布时,就不少人非议,暗骂自己是败家子,现在用昂贵的丝绸……
赵瑄心想:“我才不管呢,被骂是将军的事,我只管打炮”
还有,火炮的引药仍用火药筒往火门倾倒,动作慢不说,还容易被被风吹散,铳弹都可以使用定装纸筒弹药,引药为何不可?
不过引药要定装,需要考虑到易燃导管问题,还要硬直,以便一下子插入,用什么材料好呢?
……
带着满腹的心思,赵瑄随着大军前进
身前身后,众炮手推着沉重的炮车,沿着山路蜿蜒
一门门闪亮的火炮,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渗人的光芒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