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对着崔娘子道:“娘子...我看殿下不光在正院的时候喜欢她,现在只怕也惦念着呢。”她看了眼崔娘子的脸色,小心道:“我今儿个好像见到殿下了。”
崔娘子眉毛一皱:“你哪里见过殿下?别是认错人了吧!”
那媳妇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怎么会看错,那样好的样貌,穿得也是又好看又贵气,陈宁管事还欠着腰跟在他身后,咱们府里除了殿下还有谁?”
崔娘子不耐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殿下当初亲自把她赶出来,摆明了对她腻烦了,就算是殿下他来了也未必是为着她啊!”
那媳妇低声道:“这大晚上的,我又是亲眼瞧见殿下从她房里出来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崔娘子又用力锤了下桌子:“小贱人,出了正院都能勾|引的爷们到她房里,真真是不堪!”
媳妇劝道:“您还是别恼了,看这情况,她指不定哪天就回到正院去了,到时候万一记恨您怎么办?”
崔娘子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还怕了她不成?!”她脸色忽然阴狠了下来,散乱的眉毛一挑,狠声道:“那咱们就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她永远也翻不了身。”
媳妇子茫然道:“这...您有什么法子?”
崔娘子冷哼道:“就算殿下再喜欢她,只怕也见不得头上戴了顶绿帽吧。”
......
近来这几日崔娘子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出奇的没有刁难她,给指派的活儿也都是按着份例来的,让她诧异之余又警惕了几分,有些人可不是一次就能善罢甘休的主儿,除非一次解决了,不然以后有的麻烦。
她想着想着又觉着烦闷,宫留玉那里不肯放人,她这边就难出府,她没有户口又没得路引,就是出了府也寸步难行,再说逃奴一段被抓,就算不死也得断手断脚,只要宫留玉一日不放人,她还得在这府里跟这帮鸡零狗碎的人斗来斗去,争那些有的没的恩宠。
杜薇一边抱着盆,一边摇了摇头,也是她太贪心,刚到了这山又望着那山,她本来是想着再宫留玉府里混个几年,攒下些银钱,等到了储位之争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她再归隐山林,用攒下的银钱买些田地,也能顺顺当当地老死田园。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虚妄,还是安安生生地把眼下的路走好,她想通了这点,脚步终于松快了些,抱着盆正要进洗衣房,就见斜刺了伸出只手来拦住她。
杜薇抬眼一看,就见胭脂从一边绕了出来,对着她笑道:“你怎么干起这些粗活来了?”
杜薇侧身避过她,皱了皱眉道:“我是下人,不做这个做甚?”她抬眼看着胭脂:“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胭脂脸色略带得意,随即又硬是掩了下去,对着杜薇亲热道:“我把你做的软履拿给殿下看了,殿下很是喜欢呢,我又跟着说了你不少好话,我看殿下这边有些松动,你在加把劲赶些别的活计出来,一准能再回到正院去。”
杜薇把手里的盆子放下,人走到洗衣的池子旁边,神情淡淡道:“不必了,我不想回正院。”
胭脂瞠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她以为杜薇是不信她,连忙道:“正院哪里不好了,活计又轻省,殿下待你又好,你这是闹得哪门子别扭?”
杜薇舀了水到盆里,皱眉道:“那是我的事儿,你不用再多说了,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吧。”
这人也是个不聪明的,她那点子小伎俩能骗的了谁?宫留玉都赶来问这事儿了,偏他还自以为瞒的稳当。
胭脂的表情紧了紧,她才不在意杜薇能不能进正院,可宫留玉发下话来,她拿不出活计就不让她近身伺候,这让她怎能不急?她压着心里的急躁,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做点活又不费你什么事儿。”
杜薇懒得揭穿她,随口道:“你去找别人吧,我是没功夫的。”
胭脂见她多番推脱,不由得咬了咬牙,急怒交加之下,表情终于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