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令牌似猪非猪的模样,侯希白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特么雕刻的也太丑了,还有这图案画的也不怎么样。莫非这有事要我干的就是去画画么?
不得不说,侯希白真相了。
百里牧画素描还行,但是写意画就不行了。素描虽然画的真实,但是根本没有文人墨客推崇的意象美,哪怕栩栩如生也根本没人吃这套。但是画画画的好的文人,要么就太弱,要么就根本看不起商人,本事没多少要求还挺多。在江湖上想要找个能画画的就更少了,他们还不如百里牧呢!女孩子画得好的倒是比较多,只是他家猪如此凶猛,放着娇滴滴的妹子去一个个画,百里牧自认为还是干不出来的。
他虽然是商人,也是有良心的商人。
如此一来,侯希白的存在就十分可贵了。
他画画的技术是五国公认的,一把扇子那么小,上面的美人小像占据的空间极少,但是偏偏每个人都能够认得出来他画的是谁?这份功力已经不仅仅能用勤奋来说明了,更多的还是天赋。画画弹琴这方面,想要成为大家,天赋比努力更加重要。
侯希白揣着那块据百里牧说可以跑到国师府见国师的令牌,蹬蹬的跑去见师父石之轩了。
石之轩和国师一直不太对付,连带着连百里牧也看不惯。
不过国师和百里牧是师兄弟的关系,这一点目前还只有石之轩和杨虚彦知道,侯希白因为离得远,石之轩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百里牧已经步入宗师之境,你师妹也被他糊弄着离开了唐国,暂且不要去动他,哪怕是师妃暄,也不能行,知道么?”石之轩显然已经知道了侯希白为了师妃暄和百里牧对上的事情。这是在明确的表示不满了,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弟子和慈航静斋的人走在一起,但是不能忍受侯希白就这么陷进去。
侯希白和杨虚彦都是他的弟子,但是前者是他主动收下的,后者是为了恩情。
侯希白从头到脚,都有石之轩年轻时候的影子。石之轩在石青璇小时候没能陪着她成长,侯希白就寄托了他不少的父爱。现在看着侯希白被慈航静斋的人耍的团团转,自然就不怎么乐意了。
“是,弟子知道了。”侯希白现在满心思都是国师,哪里还去想什么师妃暄?
“恩,那就好。”石之轩见侯希白的模样不似作假,心里就满意了不少。只是看着侯希白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再想起黎盛钩和百里牧两个人,心里就免不了有点不舒服了。
别人是收徒弟,他也是收徒弟。
怎么别人教的徒弟一个成了国师,威望比皇帝还高,另一个成了天下第一杀手,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宗师,但是自己培养的两个徒弟,就没有这份成就?
石之轩一辈子都十分好强,他本身学的功法不足以和祝玉妍比肩,他就自创不死印法,反而压了祝玉妍一头。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和婠婠,不过是碧秀心和祝玉妍的复制品,就武功而言,不一定比得过杨虚彦和侯希白。他这两个人徒弟,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不会丢脸的。
只是一旦真的和这冒出来的师兄弟一比,侯希白和杨虚彦顿时就拿不出手了!
当然,石之轩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徒弟被人给重伤,另一个徒弟也即将要被拐走了。
“你的武功最近没有进步,也需要好好练练。”石之轩难得叮嘱了一番,“不要丢我的脸,明白么?”
侯希白苦笑了下,这武功哪里是一两天就能进步的,他再往上就是宗师了。但是宗师要是这么容易就达到的话,天底下也不会因为一个百里牧而闹的风风雨雨了?
不过石之轩的话,侯希白是斑点也不敢反驳,只好一一应道。
“哎,还是先去见见国师吧。”侯希白一想到自己可以看见这天底下最美的人,心情就好了不少。
他一生致力于将天下美人画在自己的美人扇中,只挑取他认为的一个绝世美女最漂亮的时候入画。因此,师妃暄和婠婠两人虽然漂亮的惊心动魄,但是他还是没有下笔。有碧秀心和祝玉妍珠玉在前,这两姝丽还可以变得更美一些。
国师府在长安最靠近皇宫的一条街上。
那里本来是长安最繁华的一条街,然而现在却少有人来。
国师府周围不但驻扎着好几个宗师的府邸,长安治安队天策府也在那里。
长安治安队的名声在长安可谓是极大,出了名的不认钱不认人,被抓住没商量,谁的面子也不给,后来更是直接脱离皇帝管辖,成为国师手下的独立部门,顿时摇身一变为鬼见愁。弄得长安世家子弟中的纨绔份子一个个都出逃长安,去其他地方逍遥自在去了。
只不过,听说治安队的规模已经扩大到其他城市了,不仅有天策,还有其他御八门的弟子。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这里经常会传出各种鬼哭狼嚎,还有因为比武切磋闹出来的动静,用惨烈来形容绝对是不够的了。
这些鬼见愁一落户,那些商户们立刻就搬迁走了,剩下的平民百姓也一个个出逃,几乎一夜之间就从长安最繁华的一条街变成了最冷清的一条街,名声说出去简直能够达到小儿止啼的效果!
而国师府正在这条街的最里面,想要过去必须要经过重重关卡,就算是宗师也不敢硬闯。
毕竟,在这条街上出没的宗师起码在五个以上。
侯希白迟疑的看着手里的这块令牌,它真的能让自己顺利通过么?
“来人止步。”几个穿着戎装的青年挡在侯希白面前,“多情公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速离!”
侯希白觉得这些人看自己的眼光和看采花大盗是一样的……
“在下想要求见国师,这个令牌据说可以让国师见我,不知两位可否通传?”侯希白硬着头皮将那块家猪模样的令牌递上去。
“国师大人好像是说过某块令牌可以见他……”说话的男子似乎地位不低,喃喃自语到。
“这么丑的东西,说不定还真是。”另一个男子回答到,“你等着,我先去禀告一下大统领。”
侯希白僵硬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没多久,那个男子就回来了,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将那令牌扔给侯希白,“你小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国师答应见你了。”他在这里巡逻了大半年都没有机会见到呢!
“当真?还请兄台带路!”侯希白大喜过望。
“我没有资格给你带路。”男子瞪了他一眼,“你直接将令牌别在胸口上,不会有任何人阻挡你进去。”说完,他就主动让开了路,放侯希白过去。
侯希白看了看手里的令牌,还是将它别在胸口处,虽然很丑,但是当真有效的很。
一路走过去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但是侯希白受到的注目礼绝对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羡慕、嫉妒甚至是杀气,让侯希白清清楚楚的了解到国师这两个字在这些人心里到底是如何超然?
甚至还有好几个高深莫测的气息故意让侯希白发现,惊的他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国师府建造的并不如何华丽,但是仅仅是牌匾上的三个字,就足够让所有华美的宫殿比下去。
它代表着一段传奇,一段神话。
国师府的大门敞开着,没有一个人守门。
侯希白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不断的拿出手帕给自己擦了擦汗,甚至拿出一小面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侯希白踏进国师府不久,就看见院落中有一颗巨大的松树。
松树郁郁葱葱,地面上掉落了无数松果,不断有松树在地面上抱着一颗松果,吱吱的乱叫。
看见侯希白进来,松鼠们一下子就全部散开了。
而在那松树下,有一个巨大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穿着太极阴阳袍的男子。
那就是国师么?
侯希白忍不住想要走进几步,好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就是你拿着师弟的令牌进来的?”
秋千上的人抬头看了侯希白一眼。
侯希白做过了无数心里建设,想过无数美人的模样,不断勾勒国师的容貌。
他以为自己在见到国师的时候会忍不住将他与各种美人比较。
然而等到他真正看清的那一刻,侯希白脑子里只听见了“嗡”的一声。
整个世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