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只觉得赵姨娘一如当年那般俏皮可爱……
他含笑看了眼赵姨娘后,对贾环道:“起来吧,眼睛不便,日后就先不要行那么多礼了,连老太太都不要你行礼,我们这边就更不用了,待你眼睛好了再说。”
贾环笑着应道:“是,多谢爹。”
贾政摇了摇头,笑道:“方才武威侯去你那儿了?”
贾环闻言没有意外,侯府出动,阵仗并不小,贾家东西两府距离那么近,能知道自然不奇怪。
他“嗯”了声,道:“义父和干娘还有风哥来看看。”
贾政闻言果然不自在起来,皱眉道:“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堂?为了一个秦梁,你被害的还不够惨?还要贴上去认亲不?”
贾环呵呵笑道:“爹,您说哪里话?
坦诚的说,虽然初衷是因为利益,但相处久了,也就有了真情。
他们待儿子都不错,是诚心的。
儿子自然就不能负他们……”
“我何曾让你负他们了?不负他们也不用认劳什子义父吧?”
贾政吃劲道。
贾环还是呵呵笑道:“当时不是为了去西域,在太上皇和皇上跟前找的借口嘛。
后来怕人查起来说我犯了欺君之罪,干脆就坐实了。”
贾政闻言,这才哼哼了两声,不再纠缠,而是问道:“你老实说,你这眼睛,到底何时能好?我总觉得你在老太太跟前没有实言。”
贾环闻言一怔,而后笑道:“爹果然目光如炬,了不起。”
贾政气道:“少说浑话,说正经的。”
贾环呵呵笑道:“这孩儿哪说的准,兴许两三年,要是运气不好,四五年也有可能……当然,应该是能好的。”
贾政不同于赵姨娘,赵姨娘先是紧张的不得了,可随即还是松了口气。
可贾政的眼圈却红了起来,只是顾及身边的赵姨娘,终究没有落下泪来。
一个“运气”,一个“应该”,就留下了那么多后路。
贾政对贾环是了解的,他从不愿让家里人担忧。
若是真如他所说,能够好起来,他绝不会说什么运气和应该。
这一刻,贾政当真心如刀绞,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他赤着眼,咬牙对贾环道:“那个丧地陷师的秦梁,真就那么重要?他就是死了又如何?谁还能把你怎样?我荣国一脉还缺不得他?
环哥儿,你将为父和你娘,又置于何地?”
一时间,贾政对秦家的恶感爆棚……
赵姨娘也不喜欢,顺着丈夫的话道:“就是,幸好眼睛还能好,要是不能,你看我不去骂他家!环哥儿,你爹问你话呢!你把他和娘放在哪里?”
贾环闻言,沉默了下。
他知道,贾政可能已经听出来,他的眼睛怕是好不了了。
否则,他不会这般说话……
“呵呵……”
贾环轻轻的笑了笑,道:“爹,娘,我给你们唱首曲儿吧,是我在西域时写的。”
贾政闻言,眉头一皱,道:“你连唐诗都背不得几首,还会写曲儿?”
贾政所言的曲儿,自然和贾环说的不同。
贾政说的曲儿,指的是唐诗宋词元曲中的曲。
贾政怀疑,他翻开一部《窦娥冤》,随便指一段,贾环连意思都未必能明白。
这种水平还写曲儿?
赵姨娘却知道,贾环会写曲儿,只是他写的曲儿和传统意义上的曲儿不同。
她担心贾环写出来的曲儿会被贾政批判,所以连连以目相示,告诉贾环不要作……
只是瞟了半天,才想起贾环如今看不到,而贾环已经指使小鹊去将他放在这里的吉他取了来。
抱上吉他,拨了几个和弦试音后,贾环对贾政和赵姨娘道:“爹,娘,这首曲儿,叫《一封家书》。”
说罢,手下拨动琴弦,轻声唱了起来:
“亲爱的父亲娘亲
你们好吗
现在生活很忙吧
身体好吗
我现在西域挺好的
父亲娘亲不要太牵挂
虽然我很少写信
其实我很想家
父亲每天都上朝吗
管得不严就不要去了
干了一辈子朝廷工作
也该歇歇了
我买了一件狐裘给娘亲
别舍不得穿上吧
以前儿子不太听话
现在他懂事长大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