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见了寝殿内的声音,便忙走了进来,只瞧见嘤鸣立在窗前,任由潮湿的冷风拂面,整个人怔怔迷惘看着远方,仪容异常萧索。
皇帝心中一阵心疼,便脱下自己的大氅走上前,披在嘤鸣肩膀上,一手握住嘤鸣冰冷的手,道:“早些睡下吧。”说着,便合上了窗户。
嘤鸣一头青丝被夜风吹得已经有些凌乱,更衬得整个人颓然忧伤,嘤鸣轻轻摇了摇头,“臣妾睡不着……”
皇帝心中只有万分的怜惜,便道:“就算睡不着,也去躺一会儿吧。”
嘤鸣点了点头。
御帐内的高床软枕,明黄色织锦缎双龙戏珠的锦被,被窝里被塞了暖暖的汤婆子,躺上去自是柔软舒适。只是嘤鸣的眼睛始终睁着,一分都不曾合上。
皇帝只得翻出助人安睡的安息香,浓浓地焚上。
闻着那浓郁的香气,嘤鸣终于渐渐合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均匀了。
皇帝到嘤鸣终于入睡,才舒心地松了一口气。
翌日,这一觉醒来殿中已经是大亮了,火团窜上她的船头,叽叽咕咕道:“主人,小主人已经退烧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青儿回来报的信儿!当时你还睡着,所以就没吵醒你!”
“果真!”嘤鸣一把捧起火团,喜出望外。
火团飞快点了点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是退烧了,不过人还没苏醒。”
“只要能退烧就好。”嘤鸣几乎要喜极而泣了,高烧不退,可是会要人性命的!只要婧儿退了烧,才是真正没有性命之虞了!
得到这个喜讯。嘤鸣虽然还忍不住担忧婧儿合适会醒来,不过心已经能放下一半了,所以早膳也进了些。
见她总算能吃下饭了,皇帝也舒心地松了一口气。
搁下筷子之后,嘤鸣便忍不住问皇帝:“富察赫臣可招供了吗?”
皇帝脸色略沉,道:“拷问了一整夜,晕过去三次。也泼醒了三次。只不过。朕倒是小巧了他的骨气!至今为止,他只肯承认自己刺杀你,不肯承认有人指使!”
嘤鸣心底浮起浓浓的恨意。便道:“既然皇上心里清楚是谁指使的,那富察赫臣招供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帝微微踟蹰,“若他不肯招供,皇后只怕也不肯招认……”——没有真凭实据。若是废后,只怕前朝要起波澜了。
嘤鸣冷然一笑。道:“其实招供又何难?不过就是按手印的事儿。只要皇上吩咐下去,供词很快就会呈上来。”
听得这话,皇帝不禁蹙了眉头,“鸣儿!”
嘤鸣脸上尽数是怒色。“皇上若还是打算放过皇后,就只当臣妾这些没说过就是了!”
皇帝只得柔声道:“富察赫臣的住处已经搜查过了,并没有找到皇后指使他下手的信件。只有一些寻常的家书罢了。”
嘤鸣冷哼道:“这种指使谋刺的秘信,自然是看了立刻就烧掉了。岂会留下来,等皇上派人去搜出来?”
皇帝沉默着,神色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