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浮滑脉很容易被误诊为滑脉了?”嘤鸣急忙问。
徐院判笑了笑,“娘娘多虑了!滑脉最大的症状便是月事停止,而浮滑脉却不会改变月事。”
嘤鸣笑着说:“若是那月事本来就不断推迟呢?”——如令妃,月事每月都会迟缓三五日。
徐院判听了这话,不禁一惊,他刚想问:主子娘娘莫不是在说令妃?!——可又突然想到,皇上下了口谕,禁口不许提令妃身孕之事,尤其不许在皇后面前提及,不由生生把这个疑惑压了下去。而且,令妃娘娘的月事往常不过略拖延几日,可如今已经推迟一个多月了!不是身孕,还会是旁的不成吗?!
然而徐院判内心的疑虑终究是被嘤鸣挑起了,虽然他不是负责令妃胎相的太医,但是照顾令妃身孕的太医中的岳千帆是他的同门师弟,徐院判不禁为师弟的命数着急起来。
令妃的胎不管保不保得住,想来都不是十分打紧。明摆着皇上不是很在意这一胎,就算真没保住,也不过是罚俸,顶多丢了官帽,可若是诊错了脉——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嘤鸣当然知道照顾令妃的三个太医中,有个岳太医与徐院判关系匪浅。所以才故意说了那番话。
带着满腹的疑惑与忧虑,徐院判退出了后殿。
嘤鸣知道,明日令妃、颖嫔、顺嫔三人便会结伴前来请安——同样也是向她这个中宫皇后叩别辞行。
她更知道,令妃一定会动手。
而她,选择将计就计。
令妃自以为算无遗策,可却不知她的一切谋算都已经被烟儿窃听,被嘤鸣洞悉了。
再好的计策,若是没有做好保密工作,那也是注定要失败的。
嘤鸣就是仗着有烟儿这个无与伦比的作弊利器,自然毫不客气拿来对付令妃了。
虽然令妃是否真的有孕这点,还无法证实,也无法完全推翻。
当只要等到明日,一切都将会水落石出。
这一天傍晚,嘤鸣的首领太监文瑞偷偷离开了九州清晏,因为他要为自己的主子去办一件小事儿。
嘤鸣回宫后,可不是光生孩子养孩子了,既然当初决定了回宫,自然要在各处布置各种眼线。尤其是当知道了令妃魏伊人的存在之后,她就已经着手让小文子暗查钉子了——当然是最隐秘的那种钉子。不需要钉子汇报任何消息,只等最关键的时候,一击致命!
乾隆二十三年的二月初四,那是个极晴好的天儿。
虽然这是个重要的日子,可仍然不能改变嘤鸣睡懒觉到日上三竿的米虫习惯。可令妃颖嫔顺嫔三人却早早赶来了,当然这回嘤鸣不会把人给晾在外头了,早早就吩咐了梅骨,人若是来了,就先安排去偏殿等着。她还特别嘱咐了,什么茶水点心都不许招待上。
就这样,生生干耗了三位嫔妃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