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同穿龙袍、同带东珠朝珠,一模一样的朝冠并排搁在罗汉榻正中的炕几上,俱是金灿灿珠光耀眼。
嘤鸣看在眼里,忍不住觉得可乐,便上前给弘历见了个万福:“折腾一天了,可算是完事儿了!”——被伊尔根觉罗氏陪了一整天,嘤鸣被她感染,都有点着急了呢。
弘历点头:“今日大礼,的确繁琐了些。”
永琚刚刚登基为帝,但还是跟以前一样,给嘤鸣打千:“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嘤鸣笑眯眯打量着自己儿子,伸手抚了抚他身上的龙袍,笑嘻嘻道:“你穿这身,倒是蛮精神的!”
累了一天的永琚不禁满面笑容,着实开心得不行。
嘤鸣笑着说:“你现在这幅样子,倒是叫我想起了你汗阿玛年轻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弘历一眼,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弘历有时候下了朝,便直接去她的储秀宫,许多次,弘历身上穿的便是这样一身明黄色十二纹章江崖海水龙袍。她很喜欢明黄色,又亮又正,穿着显白又衬气色。可惜早年做妾妃的时候穿不得。
弘历“哈哈”笑了,鸣儿给他生的三个儿子里,唯独永琚长得最像他!
永琚笑着说:“皇额娘看着眼熟,儿子却有些别扭呢。”
弘历道:“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嘤鸣瞅着炕几上那一对儿金龙累丝朝冠,便道:“把这个也戴上,让我好好瞧瞧!”——只不过这两只一模一样,哪个是永琚的??
永琚直晃脑袋,“都戴了一整天了!皇额娘,您是不知道,这朝冠太重了!”比他从前的亲王朝冠重了足足一倍!!带着这么重朝冠,要完成那么多繁琐礼数,先在太和殿,对自己皇父三跪九叩,接过玉玺,再三跪九叩,然后去奉先殿,三跪九叩,祭告历代先帝,再三跪九叩,然后出宫祭天,三跪九叩……
饶是永琚年轻体壮,也有点架不住,只觉得脖子都要压断了!
嘤鸣“哈哈”笑了,皇帝朝冠极重,她自然知道。她的皇后朝冠已经够重的,但比起这个,还要轻了许多呢!饶是如此,嘤鸣还是能不戴朝冠就不戴……
可皇帝就不行了,天天上朝天天戴,真难为弘历戴了四十五年,居然也没压出颈椎病来!!
永琚捏了捏自己后颈,道:“汗阿玛今天也累得一天了,还是早早歇息吧。儿子也得重华宫了。”
弘历“唔”了一声,“时辰的确不早了,不过你不是回重华宫,而是该回乾清宫!”
永琚愣在了那里,“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