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衿缩在他身下颤抖了一下。
只觉得眩晕。
晏少卿情动的样子非常能迷惑人,不只是相貌,还有声音。
沙哑性感,魅惑低沉,纵然听过许多次,她还是觉得悸动不已,那悸动震颤感,从耳朵脖颈下的血管里一直往下窜,让她尾巴骨都慢慢酥麻起来。
姜衿实在没劲了,声音小小道:“晏哥哥。”
晏少卿滚烫的吻又从她脊背往下了。
姜衿抬手去抓他胳膊,声音颤巍巍好像断气,“别,不要了。”
从两个人进房间他就开始了,来来回回折腾了两次,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上上下下地吻她撩拨她,眼下她从头到脚都觉得酸软,实在没法应付了。
还咬她……
姜衿无力地想着,只觉得今天晏少卿挺不正常的。
晏少卿看着她背部一片红痕,眼眸眯了眯,翻个身躺在她边上了。
姜衿就像纸糊的,身体很脆弱,每次亲密以后浑身上下免不得留下痕迹,夜里看起来还不明显,白天就分外清晰了,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很容易就激发出男人骨子里那种占有欲。
他也是有些过分了,白天里都没忍住。
晏少卿抬手臂将她小心地揽进自己怀里了,薄唇吻着她耳尖。
“肩膀好疼。”姜衿动一下都觉得难受,抬起湿漉漉一双眸子看着他,好像控诉。
晏少卿那一下着实狠了,牙印很深,血迹渗出来,染着她嫩白肌肤,就有点触目惊心了,他看在眼里,却有点失神,还用手指按压了一下。
姜衿又低呼一声,鼻子都痛得皱了起来。
晏少卿看着她委屈兮兮一张脸,若有所思道:“这痕迹,应该会留很久?”
姜衿:“……”
她一头雾水,晏少卿探手扯了张纸巾,抿着唇将那血迹沾了沾。
“你怎么了啊?”姜衿声音小小地问他。
“疼吗?”晏少卿不答反问。
姜衿咬唇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嗯。”晏少卿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姜衿神色一怔。
晏少卿一只手抚摸着她光裸的背,“别和乔远往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姜衿:“……”
她对上晏少卿的眼睛,半晌,抿唇道:“我不能答应你。”
她实在有些不理解,晏少卿对乔远为何就有这么深的成见,上次也是,两个人吃个饭而已,他都能两三天就不理他了,这次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莫非是因为上午在医院的事情?
她看了孟明宣?
姜衿忍不住就蹙眉了,小声抱怨道:“明宣那么严重,好歹上次也帮过我,我看他一眼都不行吗?你说不往来就不往来,我做不到。”
话音落地,她就咬着唇不出声了。
上次乔远来学校找她,两个人单独吃个饭而已。
晏少卿不悦,两人闹了好几天矛盾。
她已经顾及他的情绪了,从来不曾主动找过乔远,可即便这样,偶尔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碰上,总不可能连话也不说吧?
见面了就得打招呼,怎么可能不往来呢?
她没办法保证。
姜衿柳眉紧蹙着,晏少卿看着她,俊秀的眉峰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乔远就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可偏偏——
车祸以前那些事姜衿给忘完了。
而她现在的态度,让他心情非常不悦,和上次也没什么差别。
纵然上次两人讲和了,他也做了妥协,承诺在这件事上相信她,可相信是一回事,感受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女人,时常被别人惦记着,算怎么回事。
尤其——
人言可畏,现在资讯又这么发达。
前几天闹了那么一通,姜衿现在算是进入了大众视野,已经等于是公众人物了。
他不希望她因为名声问题被人诟病。
这丫头却不以为然。
晏少卿眉梢一挑,“做不到?”
“嗯。”姜衿瓮声瓮气应了,缩进被子里。
又想起上次的不愉快了,晏少卿这人,说话的语气都不能软和一些么?
她已经根本没主动找乔远的。
他都看不见么?
姜衿正想着,就听到晏少卿又道:“这是你的态度?”
“是。”姜衿脾气也上来了,闷声道,“我从来都没让你和任何人断绝往来嘛,你干嘛非得在这件事管着我,我们认识十年了,总不可能见了面就装没看见啊,像什么话?”
“谁让你见面装没看见了?”
“你。”姜衿双眼圆瞪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不该管你?”晏少卿冷着脸坐起身来,“只是不要让你过从甚密。”
“我没有。”
“你没有担心他?”晏少卿眼眸紧盯着她。
“担心朋友有错吗?”
“需要动不动拥抱来安慰?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晏少卿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实在有点多,一时间,克制隐忍的情绪就到了爆发的边缘。
姜衿狠狠愣了一下。
她有印象的一次,也就在医院门口。
乔家和孟家出事那一次。
可——
当时那种情况,她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她的确担心他,相识十年,她从来没有那么担心过乔远,不仅担心,还心疼难受,就是想给他安慰。
当时晏少卿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还有我,我会一辈子在你左右,不离开。”
眼下这是秋后算账了?
姜衿拿眼瞪着他,气急败坏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谁不可理喻?”
“你!”姜衿恨恨地咬了一下唇,“就你!没见过你这么记仇的。”
晏少卿简直被她给气死了。
他记仇?
他承认,在乔远的事情上他有点无法释怀,可关键,这丫头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上次她哭哭啼啼一撒娇,自己心软了,原本想说的也没说,可,长久下去如何可以,她就非得让乔远在她心里占上一席之地?
简直……
晏少卿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愤怒又生气,还嫉妒,似乎,这种情绪很早就有了。
第一次在医院里看见两人花坛里纠缠,他还没有太多的不悦,却已经有了。
后来姜衿的生日宴会他没能去,顾启云发了两人跳舞的照片。
再后来——
简直糟心透顶,晏少卿不想想象。
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他缺失了十七年,十七年和她毫无往来。
在这之前的十年,一直都是另一个男人照顾陪伴她。
甚至——
他又想到乔远脖子上那一道齿痕了。
那痕迹会陪他一辈子。
那这十年的情谊,岂不是也会在姜衿的心里放上一辈子,刻入骨血了。
她感情懵懂的时候,心里眼里那个人是谁?
晏少卿觉得自己不该去想,可他又控制不住去想,胡乱想想,又想起姜衿先前说起过什么一百块的事情,什么一百块,他根本毫无印象。
尤其可恨的,这丫头现在也忘了。
先前她没出车祸的时候,对他的感情多深,多重,满得要溢出来。
可现在呢?
晏少卿只觉得不够,这不够的感觉,让他有点愤怒失控了。
他竟然嫉妒乔远?
简直可笑了,他干嘛嫉妒他?
晏少卿猛一下掀开被子,转身就去洗手间了。
他想洗个澡冷静一下,免得一会再说出什么丧失风度的话来,惹了这丫头生气,也让他更生气。
可——
他这样的态度,姜衿更生气了。
干嘛啊。
说话都不能好好说,还给她甩脸色。
先前还咬她?!
她低头看一眼肩头,被他咬的那一处都红肿起来了,齿印深深的,出了血,能不疼吗?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姜衿一翻身,咬着唇睡觉了。
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两下,气的很。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好久也没停,她听着听着,又觉得困,浑身酸软,迷迷糊糊就给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好久,醒来房间里一片昏暗。
晏少卿不在,浴室里没有声音了。
厚重的窗帘拉着,几乎将光线全部隔绝在外,安静极了。
姜衿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她肩头那个伤口好像被抹了点药,在慢慢消肿。
还算有点良心……
她咬着唇嘀咕了一声,小心地下床了。
拉开窗帘。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窗户上,正是春日午后,楼下花园里一片繁花盛景。
她静静看了一会,又觉得感伤了。
好像就是这样的,黄昏里一个人睡醒了,就觉得难受。
很孤单的一种感受。
上午在医院看过,这一天下来基本没走路,脚腕也没先前那么疼了。
姜衿拄着拐杖小心地蹦下楼。
——
大厅里。
晏家好些人都在。
“几点了?”晏老爷子侧头问边上的晏管家。
“六点十分。”晏管家躬身笑道,“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
“嗯。”晏老爷子点点头,看向一边的晏少卿,温声征询道,“衿衿那丫头午睡到现在都没醒?你上去看看,晚饭怎么用。”
晏少卿应了一声,直接站起身来。
刚走两步,就看到姜衿慢步进了大厅。
连忙过去扶。
扶上了,就低着头小声征询,“醒了怎么也不打电话?我上去接你。”
姜衿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先前两个人还吵着呢,他怎么一下来又没事人的样子?
做给老爷子看?
怕他担心?
姜衿想想也是,到了老爷子跟前笑着道:“爷爷好。”
问完了,又问了晏平春,朝着其他人笑了一下。
“脚怎么样了?”晏老爷子看她一眼,蹙眉道,“怎么看你没精打彩的?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了可得及时说,别因为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
“没有不舒服。”姜衿弯着唇角笑了笑,“可能睡太久了吧。”
晏少卿大白天折腾了两次,能不累吗,她浑身都酸着呢,可这些怎么好意思对老爷子讲?
自然只能粉饰太平了。
老爷子还有点不信,目光狐疑地看了晏少卿一眼。
姜衿这小脸煞白的,眉眼间都是疲倦,怎么看都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家里人多,老爷子也就不问了。
晏少卿扶着她,坐在了手边的沙发上。
老爷子就朝着晏管家开口道:“让准备开饭吧。”
“是。”晏管家朝着边上一个阿姨递了眼色,后者自然意会,下去让准备了。
晏平春怀里坐着晏少晖,看见姜衿就高兴了,颤巍巍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笑着喊“衿衿,衿衿。”
姜衿脚不方便,胳膊又没事。
晏平春也没管,姜衿就连忙侧身去接晏少晖了。
哪曾想——
小家伙在沙发上绊了一跤,小手一抓,就扯了她T恤袖子。
姜衿下来穿了件挺宽松的蓝色T恤,被他这么一扯,大半个肩头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