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看个热闹。杨家织出了新锦,说的头头是道。赵家锦虽美,毕竟新锦又开僻出新的市场。各自议论,各持道理。
十家参与决赛的锦已经展示完。十位家主再一次登上正厅二楼,与节度使,太守大人和当地名士宿老一起,商议定夺今年的新锦王。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渡过。
杨大老爷先于众人转过身,坐了下来:“二弟三弟都坐吧。杨家接连得了二十多年的锦王,今年让与赵家也未尝不可。好叫儿郎们都警醒起来,别丢了祖传的技艺。”
杨二老爷叫道:“大哥,结果还没宣布,你怎自己先沮丧起来?”
杨三老爷也道:“赵家那幅菊锦配色巧妙,才能有那样的效果。研究一番,未必织不出来。咱们家的新锦没有秘方,别人家可织不出来。”
“你们进来的时候见到什么了?”杨大老爷慢吞吞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
杨静渊知道赵牛两家订亲的事,低声说了句:“今年不是太守做主判。前来维持治安的都是都督府的兵。”
杨石氏的哥哥一早就送了信来,她冷笑道:“牛副都督是节度使大人的亲信。听天由命吧。”
“凭什么呀!”杨邹氏唯恐不乱,尖着嗓子嚷了起来。
杨石氏怒吼道:“闭嘴!”她逼视着邹氏低声说道,“赵家人就在隔壁!节度使大人曾是两朝宰辅,他定的锦王绝对错不了!”
她心里又气又忿,眼神钉子似的钉在邹氏脸上。杨邹氏顿时怂了,嘀咕着:“我这不也是为家里着急……”说着就缩躲在了杨二老爷和儿子四郎的身后。
杨大老爷淡淡说道:“今日如是赵家得了锦王,出门见了面,都记得向赵老太爷贺喜。免得被人说我杨家没有容人之量。谁要敢惹事生非,招来节度使大人不满。我便开祠堂勾了他的族谱。免得连累全族之人。”
他很多年没有当家管事,这时威严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遍,看家中所有人都敛息应下,这才放了心。
“都给我记好了。节度使大人最是公允。他判谁家是锦王,就一定没有错!”
“是!”
众人在焦急不安中等了小半时辰,二楼厅门大敞,行首走了出来,高声说道:“今年斗锦,好锦纷呈。新锦王是——”
看过赵杨两家的锦,别的织锦大户都不再对锦王抱有希望。
赵修缘闭上了眼睛。如果得到锦王,牛家功不可没。就算赔上他的姻缘,他也认了。反之,他输掉了赵家梦寐以求的锦王,还输掉了季英英。
四周的声音像是突然消失了。行首的声音悠悠从前面飘了过来。
“新锦王是三道堰赵家!”
赵修缘一口气悠悠吐出。他睁开了眼睛。
对面厢房的竹帘不知何时已卷了起来。侍婢们簇拥着牛夫人与三位娘子正要离开。
一位穿着湖蓝色衣裙,脸上蒙着月白轻纱的女子正望向这边。赵修缘心中一动,凝目看去。
她看得不是自己。赵修缘顺着她的目光转向了左边,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