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抬起头,看着又多出的老妇人,微微眯起清亮的眸子。
老妇人从老头的手中抽出筷子,一手拧起老头的耳朵,一边对几人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这老头子嘴巴最馋了,闻着味儿就找过来了。”
古云清倒是觉得这老婆婆十分有意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老头被老妇人揪着耳朵,不禁直呼:“疼……哎呦……你快松手,这几个毛小子都笑话我呢!”
老妇人闻言松了手,嘴里却道:“你还怕人笑话?你这老不知羞的!”她脸上的皱纹却都舒展开了,嘴角挂着丝笑意。
老头往一边躲了躲,一只手捂着耳朵揉了揉,一边不耐烦的道:“你这老婆子怎么净是揭短!”
古云清见此情景,暗自觉得好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起头对风濯道:“你去抓再几条鱼。”
风濯一双黑眸闪了闪,对古云清点了点头,往山溪旁去了。
张远也站起身,憨憨的道:“我跟他一块去!”
古云清笑了下,随他去了。
那老头一见锅旁少了人,迅速坐在了张远的位置,拿起张远用过的碗筷,丝毫不嫌弃的用了起来,往锅里面捞去。
萍儿端着碗往古云清身边挪了挪,小心翼翼的看了这老头一眼,又看向古云清道:“大哥?”
古云清笑了笑,安抚道:“没事,吃你的!”这火锅倒是十分对萍儿的胃口,她也不嫌辣,吃了好多。
那老妇人也坐了下来,就坐在了古云清另一边,手中还拿着从老头那夺来的筷子,她也伸出筷子从锅里面捞了一块鱼肉,尝了尝,对古云清慈祥的笑道:“味道不错!辣味真足,我老婆子有许多年都没吃过这么爽辣可口的吃食了!”
古云清对老婆婆笑了笑:“婆婆喜欢吃辣?”
她观这老婆婆虽然一身棉麻旧衣,却洗的十分干净,一头白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吃相也十分雅观,与村中妇人不同,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乡野气息,不像是一般人。
老妇人又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完才道:“辣而不燥,鲜而不腥,入口窜香……”她眉头轻轻皱起,和善一笑:“美中不足的是后味略有些苦,应是这锅中香料的原因,你不妨往里面加点醪糟汁,可以让这汤色更加鲜艳,调和诸味去除香料的苦涩味。”
古云清听她这样一说,眼前一亮,眸光清亮逼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喜悦的道:“婆婆真是高人!我正苦恼着,您就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
老妇人笑了笑,拿着筷子又捞了些青菜,抬头看见老头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又气又笑道:“你看看你这吃相!说了你多少回了?几十年了,一看见吃的还是这幅样子。”
老头埋首吃得正欢,听见老婆子的话,咽下嘴里的东西,嘀咕道:“你都嘟囔那么多年了,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
老婆婆无奈一笑,对着古云清道:“你看看,这还嫌我说的多了。”
古云清嘴角弯了弯,没有说话,心中却感慨两位老人的感情真好,到了古稀之年,还能这样斗嘴说笑真叫人羡慕!
这时,风濯和张远手中拎着鱼回来了,古云清拿出了风濯送给她的那把黑漆漆的匕首,这匕首虽然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在她手上却没有什么大用途,她觉得用来杀鱼最适合不过了,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总比没有用途强。
就在她拿出匕首的时候,两道目光射了过来,盯住了她手中的匕首,古云清感受到老头和老婆的目光,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解释道:“我去把鱼收拾了,一会烤鱼!”
因为风濯的嗓子不能吃辣,张远那小子只尝了一口火锅也没再吃,总得给他们两个弄点吃的,也不好让他们饿着肚子。
那老头听见古云清的话,面露讶异,又看了她手中匕首一眼,与老婆子对视一眼,眸中有震惊和疑惑,皆面色有异。
古云清拿起鱼去了山溪旁,用匕首将鱼去鳞,挖了肚子里的脏物,风濯跟了在她身后,似有话说。
她看了身后一眼,见另外几人还都坐在锅旁,压低声音问道:“这二人你认识?”
风濯摇了摇头,黑眸中闪过深思,张嘴欲说话,却被她拦住:“张大夫说你不能说话,你还是别说了,我瞧着他们也不是什么恶人,没事的!”
说完,拎着鱼站了起来,拉着风濯往回走。
风濯狭长的凤眸变得深沉,眸光深处闪了闪暗光,薄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回到锅旁,古云清捡了根干净的树枝削尖,穿在鱼身上,用匕首在鱼身上均匀的划了几刀,抹上盐和调料,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两个老人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古云清手中的匕首,眸中多了抹凝重,半晌,老头先开口道:“丫头,让我瞧瞧你手中的匕首!”
古云清挑了挑眉,想起上次这老头在街上陷害她,直接无视了老头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