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出口,就被古云清打断,她勾了勾唇,想笑却笑不出来,眸中划过一丝落寞,失神的道:“没事,你去吧!”
她摆了摆手,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山中有风吹过,将她耳旁的发丝吹起,擦过了风濯的面颊,他黑眸中瞳孔闪了闪,终是没有说话,转过身走向两位老人,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林子里。
直到看不见人影,古云清才收起了嘴角挂着的那丝笑意,抿了抿唇,转过身走到已经灭了火的火堆旁,垂下眼睑掩盖眸中划过的那抹失落,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张远和萍儿并未听到三人说的话,只看见风濯跟着那两个老人走了,脸上都多了抹好奇之色,见古云清在收拾东西,也都去帮忙整理东西。
锅里面的剩菜残羹被古云清挖了个坑埋了,烤鱼都掉进了木灰里,已然不能吃了,将锅碗在山溪旁洗刷干净,古云清看着静谧的溪流,心里沉沉的,像是少了些什么,低声道:“他还会回来吗?”
声音被流水声掩盖消失在山间。
回去的途中,古云清叮嘱二人:“今日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张远抓了抓头发,眸中划过疑惑,见古云清脸色不太好看,于是点了点头:“奥。”
倒是萍儿问出口:“大哥,风大哥怎么跟着那两个人走了?他还会回来吗?”
话一出口,张远也竖起了耳朵。
古云清摸了摸萍儿的头,唇角多了抹苦涩的笑:“谁知道呢……”顿了顿又道:“回去就说你风大哥有事出门了,别跟娘乱说。”
萍儿点了点头,认真的道:“我知道了。”
以前都是风濯背着铁锅,这回换成张远背着了,看他背着有些吃力,古云清便道:“我来背一会吧!”
张远憨憨一笑:“不……不沉,我来就行!”许是跟古云清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紧张,动不动就磕巴了。
古云清笑了笑,没有再要求背铁锅,不过脚下步子却放得慢了些,三人在山林中走走停停,费了好长时间才回了村里。
山顶上,虽已入春,却依旧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未融。
山下万物复苏,枯草返青,与山顶俨然两幅景色,老头和老婆带着风濯一路攀岩而上,三人都有武功在身,很快就上了山顶。
一座小木屋突兀的出现在山顶上,老头和老婆熟门熟路的带着风濯进了木屋。
三人坐定,老婆子起身去泡了壶茶水,给风濯斟上,和蔼的道:“山上严寒,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风濯接过茶水,微微颔首。
老头率先出声问道:“我听闻逸天膝下只有一女,那你……?”
风濯眸光微暗,干哑出声:“家父位高权重恐有心人觊觎,我一出生就扮作女子。”他用茶水沾湿脸上的面具,轻轻揭了下来。
这两位老人应是见过他的画像,此刻一见他真容,心中再无一丝一毫怀疑!大将军长相俊美,一双凤眸婉若清潭,风濯狭长的凤眸与大将军十分相像。
老头叹了口气,脸上多了抹悲伤之色:“当初你祖父一心想解甲归田,先皇执意留他在身边,你祖父怕先皇卸磨杀驴,将我们这些旧部尽数妥帖安置,远离了那些是非,先皇终究念着情分,未曾对你祖父动手,却没想到你父母遭此一难,可清楚是谁动的手?”
风濯似忆到从前,眸光深处隐隐多了抹暗红,脸上表情冷冽,半晌才道:“江湖杀手,下手狠戾,妇孺家仆未曾放过一人,我因自小女儿装扮,才逃此一劫。”
嗓音嘶哑异常,杂糅着悲恸与恨意。
老婆子听完,眼眶多了些湿意,擦拭了下眼睛:“你这孩子定没少吃苦,你爹性子优柔寡断,我曾传信让他多多提防,必要的时候可以出动祀鬼楼的人,却没想到……”老婆子没说完,却没想到他们一家居然满门被暗害。
“祀鬼楼的人四处打探消息,皆以为风家无人在世了,还好!还好……”老婆子神情激动,伸手在风濯肩上安抚了下。
老将军一门忠烈,不想落得这个下场,她心中悲恸,难以自已。
老头脸上也尽是悲色,当初老将军辞世的时候,临终叮嘱他护着逸天一家老小,先皇辞世,新皇即位,朝中不少人觊觎兵权,视护国将军府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暗中叮嘱过逸天尽早抽身交出手中兵权,奈何逸天一心效忠新皇,他也只好作罢!想着风逸天手中应有老将军的龙纹令,可以号令祀鬼楼一帮部众,便大意了。
没曾想一夜之间,风家满门被灭,幕后黑手也不知是谁!
两位老人当初跟在老将军身边,看着风逸天长大,都将风逸天看做自己的孩子,后来虽然归隐,心中也一直挂念着风家老小,不想一夜之间,风家血流成河,满门被灭!
两人得到消息,心急如焚,派出祀鬼楼的部众四处打探,还以为在风家再无一人在世,这会得知风逸天的儿子风濯在世,心中都不甚欢喜,不然下了黄泉,他们有何面目见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