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勉强坐起身,接过刘芸娘手里的碗,低头喝了一口,热热的红糖水流入腹中,她惊讶的抬起头,有些不解的道:“娘,这是红糖水?”
刘芸娘点了点头,面上多了一丝赧然,回过头看向风濯道:“你去看看张大夫开好药方了没?顺便跟去将药给抓了。”
风濯点了点头,转过身走了出去。
刘芸娘缓了一口气,看向古云清,欣慰的道:“娘的清儿终于长大了,张大夫说你这是要来癸水了,体虚宫寒,才会疼的这般厉害。”
古云清脸一红,原来是要来大姨妈了,许是因为一直男子打扮,她自己也忘了这茬。
将一碗红糖水喝完,刘芸娘拿着碗出去了,不多时手中又多了一个布条做成的带子递给了古云清,解释道:“这是娘给你准备的癸水带,到时候绑在身上,别污了衣服。”
古云清红着脸接过癸水带,点了点头,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低声道:“我去茅房。”
刘芸娘点了点头,笑着道:“娘去做饭。”
古云清在茅房里面拿着癸水带研究了一会,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是在这个世界又没有姨妈巾,最后她眼睛一闭,心一横,想着反正这里的女人都是用的这种东西,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癸水带是由两块布缝在一起的,里面不知道填充了什么东西。
她从茅房里面出来后,走到灶房门旁的水缸,舀了一瓢水,准备洗漱。
正巧风濯手里拎着两包药进了院子,黑眸看见她手中端着的是一瓢冷水时,大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手中的那瓢冷水夺了过去,进了灶房舀了一瓢热水出来倒进了木盆里:“张大夫说你这几日不能碰冷水。”
古云清窘迫的眨了眨眼,脸上多了一抹红云,难道风濯也知道她要来癸水了?她微微低下头,接过了他手中冒着热气的木盆,低低羞赧的道:“谢谢。”
风濯耳朵红了红,转过身拿着药进了灶房,替她煎药去了。
在灶房里的刘芸娘看见女儿和傻小子风濯的互动,捂着嘴笑了起来,越瞅越觉得他们俩般配。
这天以后,风濯每日都帮古云清打好温热的洗脸水,只要是凉的东西都不让古云清触碰,每日帮她煎药、熬红糖水,这些本来是刘芸娘做的事情,不过全都被风濯给包揽了,刘芸娘乐的让他们俩多亲近,见风濯这般知道疼人,心里愈发满意。
古云清则是受宠若惊,觉得风濯最近有些奇怪,怎么忽然间就知道关心人了?以前的风濯就像一根木头,不过她知道那只是表象,她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她能看出那双黑的浓烈的墨瞳之中,藏着的滔天恨意。
一连七天,她享受了太上皇般的待遇,刘芸娘、萍儿、风濯三人每日去镇子上摆摊,将她留在家里看门,什么都不让她做,只让她在床上躺着,其实除了第一日痛的比较厉害,后来那几日已经好多了,但是娘和风濯都看的紧,她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七天下来,她躺的全身骨头都发痒,古云清心想果然她还是适合做一个勤快的人,稍稍一偷懒浑身就不舒服!趁几人不在家,古云清下了床,将这几日积攒下的衣物全都放进了木盆里,走到院子里打水,揉搓起衣服来。
风濯不让她碰冷水,有一次见她端着衣物要清洗,居然差点给她抢走帮她洗衣服,让她又羞又怒,最后只得将脏了的衣服全都藏起来,等着过去小日子再清洗。
洗好衣服之后,古云清就去了灶房做饭,想着将饭烧好,娘他们回家直接就能吃上饭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站起身,走到院门处轻声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清小子,我是你苗七婶子。”
古云清打开门,将人迎进了屋子里,苗七婶子坐了下来,出声问道:“你娘不在家?”
古云清点了点头:“我娘去镇上摆摊还没有回来。”
苗七婶子吞吞吐吐半天才厚着脸皮说出来意,想要借点银子帮苗翠儿赎身,怕古云清一个孩子做不了主,于是忙道:“婶子等你娘回来再来吧!”
“婶子,翠儿赎身得多少银子?”古云清出声问道,上次她见过苗翠儿写的信,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很是漂亮,若是银子不太多,她愿意帮她一把。
苗七婶子脸皮一红:“得十两银子,婶子知道你娘挣钱不容易,我东奔西走凑了凑,实在是凑不够,这才过来厚着这张老脸来张这个嘴。”
“婶子,还差多少银子?”古云清温声问道,苗七婶子应该是很疼爱女儿的,上次她念完了苗翠儿写的信,苗七婶就哭了,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身为母亲却对孩子的求助而无能为力的悲哀。
“还差五两银子。”苗七婶子有些紧张的开口,似是怕拒绝,小巧的眉眼含着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