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见他一直瞅着自己傻呵呵的笑,不禁出声,“笑傻了?”
张远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脸上又红了起来。
古云清想起那次张远上门送肉的情形,也是这般爱脸红,让她忍不住想逗他,不像某人,永远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明个不去镇上做工,来找你学算账!”张远站起身,欢喜的道。
古云清弯着眼睛,“行!”
“那我……我先回家了。”
见古云清点头,张远才转过身挪动步子往家去,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古云清一眼,心里又软又甜,喜滋滋的回家了。
看着张远走远,古云清将视线移到半空,看着那轮清朗的月亮,心头怅然。
他若是像张远一样,只是这村子里寻常的一个少年,该有多好?
虽然他不会像张远一样憨傻,有很多表情,但是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在古云清脑海里都十分清晰。
从一开始僵硬的浅笑,到后来柔和的浅笑,偶尔牵起的唇角,黑漆漆的凤眸,悄然红了的耳根……
她知道他不是一生下来就没有表情,只是不愿意有。
许是受到了重大的创伤,才将整个人都伪装起来,变成森冷死气沉沉,拒人于千里之外。
南疆
夜色深沉,浓得像划不破的黑墨。
岐山,死气沉沉的森林里,静的如同没有一只活物。
每一脚都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无尽的黑暗,压抑的氛围,让人心惊肉跳。
十几个黑影,在犹如坟墓一般的山林里无声前进着,只能听到风穿过山林,簌簌的枝叶摩擦声。
穿过山林,黑影匐在地上的草丛里,悄声前进,停在一条黑沉沉的河流旁。
一人打头先去河边探了探情况,回来轻声道:“少主,前面就是沧澜河,过了河,就是岐山。”
被黑巾遮盖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凤眸,看向沧澜河对岸,眸色深沉如雾霭。
岐山犹如一只张着巨口的怪物,越过岐山,就是南疆圣教的总坛,据说那里毒蛇遍地,教中人人都会饲虫操蛊,控尸缚魂,制人为傀儡!
南疆圣教,世人听之变色,闻之丧胆!擅闯者,尸骨无存!
岐山,令人望而生畏,胆颤心惊!
南疆圣主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过河!”
声音低沉如環佩,冷冽得没有一丝感情。
“是!”
十几个黑影如鬼魅一般从草丛穿过,沉寂的暗夜里,只能听到叮咚的流水声和草丛摩擦出来的‘沙沙’声。
轻微的‘噗通’声之后,十几个黑影全都潜入了河中,沉入水中,悄悄潜到了河对岸。
“少主,岐山危险重重,属下带着他们去寻东方公西两位长老,您在这里等消息吧!”
中年男子沉稳的声音中带着恭敬。
甩去面巾上的水珠,凤眸盯着黑黝黝的岐山,眸色沉寂,“走!”
黑衣一动,转眼之间,已经远去数步,入了岐山。
剩下十几人立即闪身跟上,在暗夜之中悄无声息的踏入了岐山。
刚一踏进岐山,风濯心中就沉了几分,耳朵动了动,右手扣上腰间,犹如银龙出潭,寒光乍现的软剑无声弹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从头顶掉落,摔在地上动了动,僵了身子。
十几个黑衣人围城一团,将风濯护在中间,耳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仔细听能够听出来,是各种虫子在地上爬的声音。
“保护少主!”杨青山低声吩咐道。
十几人缓慢的移动着前进,每走一步,脚下就会落一层毒虫。
“唔!”一个黑衣人痛呼一声,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寒光一闪,风濯的软剑直指黑衣人的脸上,剑尖上扎着一个花蜘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这一幕让每个人都更加警觉,心头像悬了一把刀,眼睛紧紧盯着周围,手中剑花翻转。
一丝疏忽,命就有可能丢下。
这才不过是刚进入岐山,就如此可怖,那南疆圣教该有多么可怕?
杨青山眼睛紧盯着四周,“少主,您还是在沧澜河边等属下们的消息吧!属下现在护送你出去。”
他这次带来的十几人是他堂下武功最好,又十分忠心之人,可是看着眼前的岐山,杨青山一点也没有把握能够一路护住少主安全。
“继续走。”冷冽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