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濯再抬起头的时候,一双眸子全部转黑,没有一丝亮光,暗沉的就像是无尽的深渊一般。
他莹白俊美的脸上出现一道道青筋,就好像有虫子在爬行一样,一身黑衣无风自动,烈烈飞扬的衣角,就好像萦绕了一层死气,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就好像从地狱而来,强大的威压让她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她眼前的风濯压根就不像是一个人,而是像那些听到阿爹的招魂曲,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些死尸。
月落差点就要死在风濯的手上,后来幸亏她阿爹及时赶到,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她再也不敢招惹风濯,每次面对他都心有余悸。
下山的路上,她琢磨了一路,想着回去试探一下,雌蛊到底在不在古云清身上,若是在的话,就将雌蛊给取出来,跟着风濯一同上路。
古云清这几日总是觉得体内莫名发冷,偶尔还会打寒颤,只有站在温暖阳光下,才会稍微舒服一些,体内的阴寒之气好像就会被驱散。
她找张大夫号了三次脉,始终都是平脉,并没有什么病,虽然她很信任张大夫的医书,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心底,就趁着来镇子上找胡少卿,顺便去了一趟医馆。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古云清隽秀的眉头蹙在了一起,医馆里面的大夫也说她没有病,还赶她离开,说她没病来看诊纯属捣乱,耽误其他病人看病。
可是,她明明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怎么会没有病呢?
赶着马车去了褚芳阁,张远见她来了,十分欢喜:“云清,你怎么来了?”
古云清笑了笑:“过来看看,最近几日生意怎么样?”
张远将她迎进了铺子,憨笑道:“生意还可以,最近郴州和凤阳城的青楼都上门下了不少订单,翠儿过来跟我说订单太多,绣娘有些少,怕不能按时交货,我跟胡少爷说了,让他再找一些绣娘过来帮工。”
古云清点了点头,笑道:“辛苦你了,等年底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张远抓了抓头发,脸色微微发红,嘿嘿一笑:“不用,一点也不辛苦。”若是没有古云清,他现在还在棺材铺子做工,也没人能瞧得上他!以前他回村子,大家都避着他,现在大家都会主动跟他说话,他知道这都是因为他在褚芳阁当掌柜的缘故。
前几日回家,他娘还说有媒人上门要给他说亲,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的事,以前人人都嫌弃他在棺材铺子做活晦气,他家里又穷,自然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现在不同了,他在褚芳阁做掌柜,是个体面又挣钱的活计,他知道那些托媒人上门说亲的人并不是真的看上了他这个人,而是看上了他现在在褚芳阁做掌柜。
只有云清,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不管他是在棺材铺子做活,还是在褚芳阁做掌柜,对他都一直很好。
“我娘说让你啥时候有空去我家吃顿饭。”张远踌躇了一会,红着脸闷声道。
他娘很喜欢古云清,知道他能在褚芳阁做掌柜是因为古云清之后,就一直盼着古云清去家里,好好谢谢他,当初她曾救了他一命,现在又给他找了一个有出息的活计。
古云清还没有去朋友家里吃过饭,听到张远这样说,就笑着道:“好呀,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回家,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一定登门蹭饭。”
张远见她答应了,眉开眼笑道:“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因还要找胡少卿,古云清不便多留,就跟张远告辞,赶着马车去麻辣坊了。
一进麻辣坊,寻了伙计一问,胡少卿果然在麻辣坊。
在后院找到胡少卿,没等古云清开口,胡少卿一脸激动,先道:“我正要去找你,没想你倒是来了。”
古云清眯了眯眸子,笑道:“你要找我做什么?”
胡少卿拉着她进了房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笑道:“脂粉师傅按照上次你送来的那张方子,还有你做出的那三个失败的猪胰子皂,整整试验了七八日,终于勾兑出了你说的胰子皂。”
古云清今日来,就是为了问问胡少卿,香胰子有没有研究出来,这会听到这个好消息,也不禁觉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