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天放下电话没多久,时间还没超过五分钟,王钢就急冲冲的赶到了赵长天的办公室。
见到王钢的第一眼,赵长天感觉有些愕然。
他刚刚过王钢的资料,知道对方只有四十三岁,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黑白相间的头发,还是一脸的皱纹,给赵长天的感觉,至少有五十五岁。
而且,这个人还陂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
这副形象,与赵长天原本的设想大相径庭,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虽然心理有一些疑惑,但赵长天还是热情的招呼着王钢坐下。
得出来,王刚的举止有一些拘谨,坐下来之后,双手不停的搓动着。
“老王,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一边说着,赵长天递过去一支烟。
“谢谢,谢谢,谢谢赵县长。”
王钢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烟。
“老王,我要问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客观的回答。
当年把清平镇的煤矿承包给马德强,收了多少转让费?
而且,据我所知,那个时候的煤应该很有销路才对,为什么会产品大量积压卖不出去?”
赵长天注视着王钢,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瞬间,王钢的脸色变了,双手一哆嗦,烟掉到了地上。
赵长天敏锐的发现,王钢的眼中刹那间流露出一种非常怨毒的情绪。
很显然,他的问题涉及到了王钢内心最为敏感的一个区域,才会无法及时掩饰自己的眼神。
王钢的嘴唇哆嗦着,没有马上说话。
王钢的这种表情、表现,让赵长天意识到,他的某些猜想可能距离事实不远。
“老王,此刻,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把你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我可以保证,你说的话到我这里为止。
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既然组织上把我调到了宁县工作,我就要对得起组织上的信任,应该解决的事情,我决不会手软。”
赵长天表情严肃的说着,说到后面一句意有所指的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也许是赵长天的声音和流露出的某些信息给了王钢鼓励,也许是已经憋闷、压抑了太久、已经到了必须要释放的时候。
王钢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控制着自己沸腾的情绪,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
“赵县长,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把我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如果,在您这里,我还得不到一个公正的结果,我将万念俱灰,再也不相信人间还会有公理。”
王钢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些话。也许是彻底的抛却了某些顾虑,王钢一反刚才的谨小慎微。
“赵县长,我这条腿就是被马德强,也就是那个马老五打断的。”
王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我老婆、我女儿都被那个畜生毒打过,直到现在,我女儿还瘫痪在床上。”
说着说着,王钢的眼中已经涌上了一抹晶莹。
“那年冬天,马老五到了我家,让我同意把煤矿承包给他。
我告诉他,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马老五就告诉我,县里的主管领导已经同意了,只要我同意,就可以办这件事。
他要求我主动向县里领导提出来,由于经营不善、煤卖不出去、请求转包给他,县里领导自然会给予批准。
我告诉他,这不可能,除非是县领导直接下令,否则我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
马老五当时就翻了脸,警告我别不识抬举,否则有我的好果子吃。
我不为所动,没有在乎他的威胁,我就不相信,他一个社会混子敢把我一个国家干部怎么样?
后来,他又因为同样的事情找过我两次,都被我拒绝了。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带着几个人又来到了我家,不由分说的,就把我连同我老婆、女儿毒打了一顿。
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帮畜生,像是发了疯似的毒打我们一家三口人。
两个人把我按倒在地,举着***劈头盖脸的向我身上猛砸。
那个时候,我女儿刚刚岁,我亲眼着马老五一脚一脚的狠狠的揣在我女儿娇小的身体上。
我老婆身体一直不好,那帮畜生揪着她的头发,不停的扇着耳光,又把她推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听着我老婆、女儿的哭喊声、惨叫声,我心都要碎了。”
说到这里,王钢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