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齐滦笑道,“阿遥,你不用担心这个。父皇知道你有伤在身,不会要求你行礼的。你的腿不能跪,我也同父皇说过了。父皇并非不近人情之人,他不会让你行跪拜之礼的,你可以放心。”
凌遥眨眨眼睛,也不知齐滦说的准不准,不过,一会儿见了元熙帝,元熙帝若真的不让她跪,那么齐滦所说的就是真的了。
穿过勤政殿前的大广场后,齐滦终于领着凌遥到了勤政殿前。
凌遥回头看了看这重重宫阙,大齐的皇宫巍峨磅礴,就从勤政殿前往外看去,重重宫阙阻隔了她的视线,她根本已无法分辨出来时的宫道了。
凌遥暗暗的想,这大齐虽不存在于她所知的任何一个历史朝代,但是,这大齐的宫殿却同北京的故宫一个模样,简直就像是翻版刻出来的一样,只不过,宫殿的名字各不相同罢了。
齐滦到了勤政殿前,早有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进去通报去了,过了片刻,元熙帝身边贴身服侍的太监大总管冉公公从宫门内走了出来,一见齐滦在门口候着,忙迎了上来,笑着给齐滦行礼:“奴才见过宁王爷。”
齐滦等他行礼后,才问道:“冉公公,父皇可有空闲?麻烦冉公公回禀一声,就说我带着明王之女来了,还请父皇抽空见一见。”
他之前从勤政殿走的时候,就瞧见吏部尚书在外头候着了,他走时吏部尚书才进去。如今正值年终,各地官员们的考核表也都评出来了,该赏赐的要赏赐,该惩罚的也要惩罚,有些京中大员的调动还需要父皇过目的。
所以说,这会儿父皇也是很忙的,虽然是父皇让他带着阿遥过来的,但是,他还是怕打扰到了父皇。
凌遥抬眸看去,正好遇见那冉公公对着她看过来,还冲着她笑呵呵的:“这位便是凌姑娘么?奴才见过凌姑娘。”
这冉公公白面无须,笑呵呵的模样跟个弥勒佛似的,看年纪,也应当有将近四十岁了,凌遥看他眼中也有善意,便对着他颔首道:“冉公公好。”
因为凌遥的这句问好,冉公公忍不住多看了凌遥一眼,这才望着齐滦道:“请王爷稍候片刻,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只不过,皇上这会儿还在同吏部尚书说话,所以,多少还得耽搁王爷一会儿工夫,等皇上议完了事,再请王爷同凌姑娘进去。”
齐滦点点头道:“无妨,我站在这里等便是了。”
冉公公又对着二人行了一礼,这才重入勤政殿通报去了。
齐滦怕凌遥等在这四下通风的地方会冷,便作势要解开身上的披风给凌遥系上,却被凌遥阻止了,她按着他的手不让他解下他的大氅,望着他轻轻笑道:“阿滦,我不冷,没事儿的。”
二人又等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齐滦这才看见吏部尚书从宫门里走了出来,吏部尚书见了他,自然又要行礼,待行礼后,二人才被冉公公迎了进去。
穿过勤政殿大殿,冉公公将二人带至东暖阁前便住了脚,只望着齐滦笑道:“皇上请王爷同凌姑娘进去呢,奴才就在这儿守着,就不陪王爷和姑娘进去了。”
冉公公说着,还亲自打起门帘来,方便齐滦将凌遥的轮椅连人带椅给抬进去。
进去之后,齐滦推着凌遥往里走,凌遥便闻到了暖阁中点着浓厚的龙涎香,她微微抿唇,暖阁中自然比外头要暖和得多,她的视线过处,但见屋中摆设皆以明黄为主,西边是一溜儿的书房陈设,桌案上摆着山水笔架砚台,而元熙帝却并不在御案前。
齐滦推着她往东边而去,凌遥这才瞧见,东边临窗的一张大大的床榻上,正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男人只穿着明黄长袍,做家常打扮,但那金色的玉冠和龙袍,却表明了他帝王的身份。
就在凌遥观察元熙帝的时候,身侧的齐滦已经跪下给元熙帝行礼了:“儿臣见过父皇。”
元熙帝听见人声,这才将手里的折子放下,抬眸看向齐滦,见是自己喜爱的嫡长子,一双冷淡的眸中才显出几分暖意来,他微微抬了抬手,道:“是滦儿来了啊。起来吧。”
齐滦应声起来:“父皇,阿遥进宫了,我带着她来了。您不是说,要同她说说话么?”
此时,元熙帝也已经注意到了齐滦身侧坐着轮椅的少女了,他的目光一顿,见凌遥作势站起来要跪,他便扬了扬手道:“不必多礼。朕听闻你腿上有伤,今日在朕这里,就免跪了吧,你就这么坐着跟朕说话就好。”
凌遥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见元熙帝说不用跪,她便又坐正,之后才道:“多谢皇上恩典。”
虽然齐滦同元熙帝说过她来了,但她也不能不做一下自我介绍的,所以,在谢恩之后,凌遥便又道:“臣女见过皇上。臣女听王爷说起过,皇上早先有言,说是要见臣女的,今日进宫,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元熙帝点了点头,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对着凌遥坐好后,又细细打量了凌遥片刻,这才道:“不错,朕确实同滦儿说过要见一见你的。今日召你提前进宫,也是为了跟你说说话。”
此时外头日光暗了许多,不及方才有太阳时明亮了,即便是采光极好的东暖阁临窗前,也没有方才那么明亮的光线了,不过,凌遥是正对着窗格的方向的,所以,从元熙帝的角度看过去,他能将凌遥的模样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