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遥的话让高氏心中大定,遂将此一段心事放下,再不提这件事了,心中却打定了主意,要将宁王妃的原话告诉侯爷,让侯爷做到心中有数,他们永安侯府从没有选错过,这一回,也不能出错。
看别人成婚,这世间总是要过得快一些的,凌遥跟高氏说说话,很快就到了齐泯来接亲的时候了,凌遥这回是可以往前头去看热闹的,结果去了一看才发现,原来齐滦也跟着来了。
看齐宛芸的两个哥哥刁难完了齐泯之后,齐泯就往府内去接齐宛芸去了,齐滦没跟着去,他早就在人群里看见凌遥了,所以驻足不前,只管站在垂花门那里望着凌遥笑。
凌遥也一早就看见他了,此时见人都跟着齐泯往齐宛芸的院子蜂拥过去了,她便悄悄走过去,牵着齐滦的手悄声笑道:“你怎么过来啦?”
她还以为,齐滦会在安王府等她的。
齐滦握着她的手,趁着这会儿没人,便凑过去亲了亲凌遥的额头,才低声笑道:“想你,就过来了。”
分开也不过半日而已,他就很想她,原本三弟接亲不需要他过来的,但他还是找借口一起过来了,其实也不是为了接亲,他就是想过来看看凌遥。
额间的温热触感和齐滦的话,惹得凌遥轻笑,她也低声道:“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夫妻两个相视而笑,紧接着,凌遥就牵着齐滦去看齐宛芸拜别永安侯夫妇,夫妻两个手牵着手站在人群里,凌遥看了半晌,忽而转眸看向齐滦,低声笑道:“阿滦,看见他们这样,我就想起当初我们成婚的时候了。”
“恩,我也是,”齐滦点点头道,“我当时看见你蒙着盖头,一身大红嫁衣的样子,心里就在想,即使没有看见你的容貌,也觉得你当时极为好看了,若非还有理智,真想不顾一切的把你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看见你的美丽才好。”
齐滦从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凌遥听着,当真是觉得新奇又有趣,听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又见他满目柔和满含爱意,心里着实是很欢喜,他都能说这样的话了,可见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了。凌遥这么想着,心里是真的很高兴的。
当即便低笑道:“齐姑娘今天也很美啊,不知道安王有没有你的这个想法,哈哈哈。”
齐滦现在情话说的越来越顺溜了,听了这话便转眸情深似海的望着凌遥笑道:“她再美也没有你美,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谁也比不上你。”
齐滦本就生得俊美,此时满怀深情的告白,凌遥怦然心动,要不是这会儿人多,她得忍住心中的冲动,否则的话,她早就扑上去献吻了。
凌遥牵着齐滦的手晃荡了几下,见齐宛芸那边还没有完事,就继续感慨道:“算起来,咱们两个大婚也才两个月而已,也还算是新婚呢。”
齐滦点点头,笑道:“是啊。但虽是新婚,我却感觉跟你过了一辈子似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你都陪着我尝过一遍了。阿遥,真想就这样跟你一个人相守一辈子。我觉得,这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因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一直在的,永远也不会离开他。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其实,凌遥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在齐滦言罢后,凌遥也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也觉得这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一时齐宛芸拜别完了,就被接进花轿之中,齐泯也跟着出门骑上高头大马,就此离开永安侯府了。
凌遥也跟着出门,被齐滦牵着上了他们的马车,没有跟着迎亲的队伍走,而是走最近的路,往安王府去了。
喜宴是黄昏的时候开的,今日天边晚霞极其艳丽,凌遥坐在齐滦身侧,看那晚霞都差点看痴了,若不是齐滦提醒,她几乎都要忘了吃饭的事情了。
齐泯今日是主角,又是新郎官,大婚之时,理该是被人灌酒的,何况他性子素来温和,也结交了不少世家大臣的子弟,那些人起哄都闹着给他敬酒,一时之间,齐泯就喝得脸都红了。
凌遥看喜宴热闹,便侧头对着齐滦笑道:“当日咱们大婚时,有人像这样灌你酒吗?”
“没有,”齐滦瞟了一眼,抿唇答道,“也就是安王他们才敢,换了我,他们不敢的。那天都是规规矩矩的敬酒,哪里有人敢这么起哄的?后来我都懒得喝了,都是狄二哥替我挡下的。然后,我就不管他们了,心里记挂你,就去找你去了。”
齐滦转眸对着凌遥笑了笑,又颇为同情的看着安王道,“三弟现在肯定极想去见表妹的,只可惜他这会儿走不开。他大概也不会像我那样,敢撩开他们自己就走的。”
凌遥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开口便笑着问他道:“阿滦,那你要帮一帮他吗?”
齐滦转眸就看见了凌遥眼里的俏皮笑意,他知道凌遥的意思,却没有立即回答,收回目光后,径自拿起酒盅饮了一口,才沉沉笑道:“他好歹都是王爷了,还要我帮么?我若替他出头,那将来治国,还有何事能指望他替我去办啊?”
凌遥听了这话,撑着下巴就问齐滦:“阿滦,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打算将来要来个兄弟齐心,让安王帮你治理朝政了?”
“元宵节那夜,表妹的心思我都知道,三弟也没有搀和之前的那些事,如今表妹都嫁过去了,而四弟也没了资本与我争斗,想来三弟心中是明白该怎么做的。何况,太后一直以来都希望三弟亲近我,做我的助力,这一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
齐滦笑了笑,道,“不过,这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三弟如何想如何做。若他果真成器,能达到我的要求,又知道为弟为臣的分寸,那让他跟着我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齐滦的话,凌遥很是赞同,其实她觉得齐宛芸确实还不错,于公于私,跟这样的人做妯娌也挺好的。至于安王齐泯,只要他日后不再犯糊涂跟齐溢亲近,对于齐滦来说,倒也是个不错的助力。至于齐泯的性子,凌遥跟他接触不多,暂且还不能论断,且只看看以后就知道了。
凌遥思索了一会儿齐滦的话,就没有关注齐泯那边,只过了片刻功夫,齐滦就望着她笑,要她往那边看:“你瞧,三弟还是不错的,到底还是想了个法子摆脱了他们。可见,他还是有些心思的。”
凌遥顺着齐滦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齐泯寻到了人替他挡酒,那些人也果真不再起哄让他喝酒了,凌遥倒是没看到齐泯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能得这样的结果,那就说明齐泯就像齐滦所说的那样,是个有心思的。
想到这里,凌遥便转眸看向齐滦,笑道:“你说得对,确实是个有心思的。”
齐滦笑了笑,便又去斟酒,他今日还是挺高兴的,又有狄晋崇陪着,兄弟两个说些闲话,再一道喝喝酒,还是很惬意的。
只不过,狄晋崇像是有什么事情一样,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安王走了之后,喜宴还未结束,狄晋崇就告罪先走了,齐滦倒是问过他是否有事,狄晋崇又不肯明说,只推说有事要办,齐滦见他不肯说,也不追问,就让他去了。
只是席上没人陪他喝酒,还是有点儿寂寞的。
这点子寂寞倒是让凌遥瞧出来了,凌遥将自己的酒盅斟满了酒,望着齐滦笑道:“阿滦,我陪你喝啊。”
凌遥的盛情邀请,齐滦却没有应,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凌遥的肚子,然后把凌遥手中的酒盅拿走,将她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才微微笑道:“喝酒可对孩子不好的。”
凌遥闻言十分错愕:“孩子?什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