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开始说吧。”刘彦夫下过一道指令后,便将声音彻底沉溺。
叶展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屏息以待,侧耳倾听,只听叶展说道:“你还吃椰子吗?”
我再次强忍住要把他打一顿的冲动,轻轻说道:“不吃了,我想听你讲故事。”
叶展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发生在中考之前一个礼拜的事情,齐思雨突然告诉我说……她二十多天没来好朋友了。”我迷茫地看着刘彦夫,不知道“好朋友”是什么意思,刘彦夫瞪着我,用口型说:“就是月经,你个笨蛋!”我恍然大悟,继续听叶展说。
“我当时就吓坏了,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准备带着齐思雨去医院检查,如果确定怀孕的话就做人流手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着急慌乱都没有用,先想办法解决事情才对。”
“但齐思雨不肯去医院,她说她才16岁,去医院的话太丢人了,医生怎么看她,护士怎么看她,在医院碰见熟人怎么办?传到她父母耳朵里怎么办?其实我也很担心这些问题,但是我觉得就是冒着把脸丢尽的风险,也一定要带她到正规的医院去。”
“对。”我点点头说:“叶展,你说的很对。”
叶展却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是齐思雨始终不肯。她说她若去了正规的医院,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她一个小女生,如何面对那些医生和护士?无论我怎么劝她,她都始终不肯。”
“那怎么办?”
“她说她问过朋友了,可以到小诊所里买堕胎药,自己就能把孩子流下来。”
“这怎么行?”我有些急了,好像自己就身临现场:“没有专业医生的指点,自己随随便便买来堕胎药吃,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谁说不是呢?”叶展又叹了口气:“可是齐思雨任xing起来太可怕了,她说若是我不肯同意去小诊所,她就一个人离家出走到外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又用刀子在手腕上划了两下,鲜血猛地就冒了出来,吓得我赶紧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后先把她送到医院去缝针。直到现在齐思雨的手腕上还有两道浅浅的痕迹,当时缝了十多针呢……”
我也叹了口气,如果碰到齐思雨这样的女朋友,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我担心她会做出更激烈的事情,只得按着她的要求来到了那家小诊所。据她所说,她有个朋友就曾流过产,所以专门咨询了一下朋友哪里有卖这种药的。当时我觉得奇怪,齐思雨还没有确定怀孕,怎么就去问朋友堕胎药在哪里买呢。不过也没有当回事,想着她是未雨绸缪罢了。我跟着齐思雨进了那家诊所,里面的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面目看上去yin沉沉的,让人有些望而生畏。我们说明来意,那医生倒也没当回事,想必是见多了意外怀孕的小女生,随手拿出一个测孕纸来,让齐思雨去里屋自己测测,然后又教了她方法。”
“齐思雨进到里屋,隔了一会儿便出来了,把测孕纸教给医生。那时我还心存侥幸,希望齐思雨只是延迟了月经,并不是真的怀孕了。那医生仔细看了看,冷冷道:‘有了。’我的心便彻底凉了下去。齐思雨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我连忙过去抱住她,安慰她,其实我心里也怕的要死。”
“耗子,你能想像我当时的感受吗?我和齐思雨只有十六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龄,初三都还没毕业呢,却要面对这连大人都无法承受的结果。我的脸se一片煞白,双腿始终在打着哆嗦,脑子里嗡嗡直响,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了。可是我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齐思雨现在应该更加害怕,她需要我的保护和安慰。于是我就强站着,问医生怎么办。”
“医生问了齐思雨停经的ri期,便从柜台里拿出一盒药来,让她十五天内把药吃下,孩子就能流下来了,还说时间不能拖的太久,否则就只能选择人流了,不过这药物也有一定的失败率,若是出现大出血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到医院去就医,否则可能造成终身不孕。我听了医生的话更加紧张了,问齐思雨要不咱们就去医院吧,好歹要保险一些的。但齐思雨仍是执意不肯,她说她朋友吃过,是没问题的,我也只好应了,但是心里乱糟糟的。”
“医生告诉齐思雨服用药物的方法,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整个脑袋都是轰隆作响。最后齐思雨叫我付钱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付过钱后便带着齐思雨走了出来。我们沿着长街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炎炎夏ri却觉得浑身发凉。走到一处公交站点,我问齐思雨医生怎么说,她说要吃连续三天药,第四天就能把孩子流下来了。孩子流下来后,还需要静养一个星期,在这期间不能下地、不能碰凉水等等,说了一大堆的忌讳,总之就是和坐月子差不多的。我说既然要这么久那得专门开个房间了吧,齐思雨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