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喜欢下棋，国际象棋。这玩意儿数叶不会，姑娘倒是挺顺手。吃完饭，数叶自觉地收拾洗碗，老小俩美人摆开架势，战斗地不亦乐乎。待数叶洗完碗，就跟一旁看着，看不懂棋，盯人看。越看越好看。老太太跟姑娘过招之余，还不忘跟数叶说些年轻人要爱惜身体之类的话。

数叶在一旁点头应是。其实数叶懂，老太太怎么就知道了自己今天会去看她呢？还提前地为自己打好招呼。

这是姑娘告诉她的，自己的憔悴和疲倦瞒不过这丫头。

但是在数叶眼里姑娘是那么单纯呆萌，就一朵小白花，可能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不那么美好的一幕。数叶不愿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不愿意让她知道钱权交易的悲剧，不愿意让她知道爱情会被事业背叛。

至于李欣的事情……除非数叶是傻的才会主动提及。

其实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她回来得太晚了。数叶已经不再需要找人倾诉。可能她错过了一个走进一个完整的数叶的世界的机会。可能这种可能无关紧要，有什么关系呢？

“叶子，我瞅着你形象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终于，老太太还是问了出来。

“没事，就是最近多熬了几个夜，补补就回来了。”他否认的道。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这些破事儿最好也不要跟她说太多。

“你这人怎么死倔死倔？心里不能憋事儿，伤肺。”老太太劝诫道。

“嗨，真没事儿，有事儿我还能不跟您说么？您老人家一出马，什么麻烦解决不了？”

“哟，今儿师师还说让我好好逗你乐乐呢，没成想你倒先把我逗乐了。”

数叶跟师师对视一眼。

……

“说漏嘴了。”老太太后知后觉地样子。

……老太太多聪明，怎么会说漏嘴呢……

接近傍晚，俩人跟老太太告别，约定了明天来的时间。

姑娘一如既往地由数叶送回去，可能是习惯使然，跟上一次牵手漫步在这校园里一样，同样的不语。

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把她的手包围住。

她小步子紧跟着他的步伐，咬着嘴唇，不时地看他一眼。

然后，下楼，出门，上车，下车，再上楼，进屋。

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到了家里头。

刘爸爸刘妈妈大多数时间都在魔都，按理来说，师师现在毕业也毕了，戏也拍完了，怎么也该去的是魔都而不是回京城。

可，要不怎么说女大不中留呢？

她念着他。

话说前天刚回来的时候，近一个月没打扫，灰尘不要太夸张。俩人哼着粉刷匠忙了半天才收拾干净。

现在家里是窗明几净，数叶摸着鼻子，四周环顾。

咳嗽了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姑娘应道。

他转身要走。

“哎。”姑娘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我饿了。”

……

厨房。

这个时候什么菜都买不着，数叶跑附近买了一打鸡蛋一支面条回来煮。再拎了一袋子苹果给某只啃。

呲啦砰嚓地油在锅里溅开，砸在锅上发出尖锐的叮铃的响。

正待要浇水下去，突然有人在喊。

“哥哥。”

这声音听上去有点像姑娘啊，数叶一笑，她是在练习表演？

“哥哥！”

姑娘又喊了一声。

数叶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可……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个新的称呼听上去很爽。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他把水掺进去，关小了火，盖上锅盖，跑到客厅。

只见姑娘正懒懒地仰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苹果，两条线条修长的小腿挂在靠背上，两只着雪白棉袜的小脚一晃一晃地煞是晃眼。她学舞蹈的，身体能形成一个夸张而柔美的弧度。就跟被水煮过的，软了的面条似的。

“啥事儿？”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姑娘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

“……”数叶走过去，把她的两条大长腿分开，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她的眼睛。

“来，给你好好看看。”

看了一会儿，道：“现在看够了？”

“我煮面条去啦。”

他又跑回厨房。

姑娘嘴角就翘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沙发上换了个位置，仍然保持倒立，继续喊道：“哥哥，哥哥。”

“又怎么了？”数叶无奈道。

“你过来一下。”

“别闹，容易糊。”

“哎呀你就过来一下，一下下，我有事儿。”

“欧巴！来嘛来嘛！”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姑娘还有逗逼的天赋呢？

数叶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