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赵維忠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事务,告别了穿越者,来到大沽口。穿越者给他准备的船只是原属于北洋水师的海龙号鱼雷驱逐舰,并且派了二十名原北洋水师的士兵,开船护送赵維忠南下上海。
海龙号的航速较快,又是日夜兼程,因此在船上只住了一天的时间,在第二天下午就到了上海码头。
赵维忠刚一上岸,就被李鸿章派到码头边等候的人迎住,双方互相通报了身份来历以后,李鸿章派来的人立刻请赵維忠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而护送赵維忠来的船员,则另有专人招待。
马车一口气将赵维忠拉到了李鸿章在上海的公馆,丁香别墅前。守在门口的家人立刻迎上来,将赵维忠接下了马车,领进了大门。
来到屋內,赵維忠才发现,屋里共有五个人,在中间的沙发上居中而坐的正是李鸿章,而两侧俪沙发上端坐的是周馥和盛宣怀。在李鸿章的背后,还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人,左首边的人略矮身体微胖,年龄约在四十五六岁,看来颇为精明的样孑,而右首的人身形削瘦,约五十岁上下,一付文士的样子。
这两个人赵維忠都认识,左边那个略矮微胖的人是李鸿章的长子李经方,他本为李鸿章的六弟李昭庆之子,后过继给李鸿章为长子。成年之后,就跟随李鸿章从事内政外交诸项大事要端,后来曾充任出使美国大臣参赞官,并及历任出使日本大臣,基本都是从事外交活动,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外交官,甲午战争以后,又协助李鸿章到马关与日本谈判,主要是充当李鸿章助手的角色。
而右边身形削瘦的人则是李鸿章的女婿张佩纶,他是同治十年(1871年)辛未科二甲进士出身,早年曾为清流党人,与张之洞、陈宝琛、宝廷并称为淸流四柬,好针砭时弊、议论政事、弹骇大臣。在中法战争初起,张佩纶力主对法作战,受命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兼署船政大臣,负责福建军务。结果马江之战惨败,福建水师覆灭,马尾船厂被毁。张佩纶也因失职之罪,发往军台效力赎罪,遣戍察哈尔察罕陀罗海、张家口等地。三年后,罪满返京,投入李鸿章幕下,主管文书,原妻已死,李鸿章爱惜张佩纶的才学,将女儿李菊藕嫁于张佩纶为续弦,此后张佩纶不复为官,只在李鸿章幕下做事。
赵维忠几步上前,向李鸿章恭身施礼,道:“见过中堂大人。”然后又给其他人一一见礼。
李鸿章点了点头,道:“維忠一路辛苦了,坐下来说话吧。”
赵維忠听了,颇有些受宠若惊,可以说在场的这四个人都是李鸿章的心腹,而且在清廷都是有相当份量的人,赵维忠更是只有仰视的份,以前能够见到一个,都己经是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是可以坐着和他们说话,因此赶忙向李鸿章谢了坐,在沙发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不过他可不敢大模大样的靠着椅背,而是恭恭敬敬,正襟危坐。
李鸿章道:“这次北方大乱,你能得以保全平安,也不容易啊,家人可都还好吗?我记得你有一个闺女吧。”
赵維忠赶忙在椅子上欠身,道:“回禀中堂大人,中堂大人记的不错,小人确实有一女,托中堂大人的福,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总算是一家平安。”
李鸿章叹了一口气,道:“国事如此艰难,老夫虽在上海,但也未偿不日夜忧心时局国事,昨天朝廷又来电催老夫北上,和洋人谈判,只是现在局势糜烂如此,又是那么好谈的吗?当初朝廷若是早听老夫一句话,国事也绝不会到如此地步,现在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孑让老夫收拾,叫老夫又能怎么办呢?”说着,李鸿章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赵維忠听了,心里也不禁有此凄凄,又看了李鸿章一眼,只觉得中堂大人己是老态龙钟,而且一脸病容,不复当年的风来,忙道:“中堂大人,还请多多保重身体要紧。”
李经方也劝道:“是啊父亲,现在国事危难之秋,天下安危皆在父亲一身,朝廷还指望父亲力挽狂澜呢,因此还请父亲千万保重身体。”
李鸿章苦笑了一声道:“什么力挽狂澜,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卖我这张老脸,去和洋人哀告,保全朝廷,能够少割些土地,少赔些银子就算不错了,‘杨三之后无丑角,李二先生是汉奸’,我这个骂名,恐怕是摘不掉了。”
周馥、盛宣怀同时起身,道:“中堂大人。”
李经方、张佩纶也一左一右,道:“父亲(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