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然从下面买了食物回来,迎面就见床上的人儿嘟着个嘴,不开心的样子。
问她怎么了,她噼里啪啦的:“我妈说我长得不好看,男孩子像我不好吗?多好,你看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唇,这发际线……”
霍斯然抿唇笑,线条一下子柔和许多,侧脸魅惑横生。
“怎么不说了?”她突然停了,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林亦彤看了一眼他勾魂摄魄的俊朗侧颜,讷讷的,低下头,脸色微红:“好吧,像你就像你吧……好看。”
分开一次性筷子,将她的床位调高了一点,霍斯然手撑在她一侧,眸色深邃地看着她:“你精神修养够了么?如果觉得吵,我让爸妈先带孩子出去。你要先养好,不要这么活泼好动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你没事。”
“我没有硬撑,”她轻吐一口气,小手伸过去捧住瘦肉粥的碗,道,“是还很累,很疼,但是心情很好……”她抬起小脸凝视他,“你放心我一丁点都不会马虎,一定会调理好,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
一字一句,都说在他心上。
霍斯然唇线紧绷,不语,给庄静妍夫妇弄好了午餐,又回来。
“你的承诺就管用?每一次你都说可以,却是医生告诉我说危险十足。”他淡淡的口吻是陈述,也是控告。
“你的承诺就又管用?霍斯然,”她小脸血色未全,嗓音软软的还敢跟他叫板,“你每次都说叫我等你回来,一转头,自己还不是去出生入死?”
这些话,他们原本都不用说的。
霍斯然脸色微僵,趁着庄静妍他们吃饭的空当,俯下身吻她,眸子里满是荆棘刺破出的鲜血:“是我错了。我不知道看你面对生死,这么难。”
她眼眶也红了,小声道:“知道了,你下次,就再小心一点。”
他喉结上下移动,哑声承诺:“我以命起誓。”
庄静妍一回头,就看到那忍不住的小两口,挑起筷子叫起来:“哎?我跟你说,刚生完孩子没出月子是不能房事的听见吗?你们俩?听见我说话没?”她扭着腰身急匆匆地上前将两人揪开了,霍斯然来不及收脸上的情绪,全暴露在庄静妍眼底,看着还真像是欲火焚身的样子。
这下庄静妍瞪圆了眼睛!
“你,尤其是你——我要跟你说清楚,女人这一辈子的养生都在这一个月了,你俩那什么,多久一次我不管,但这期间,不可以,听见吗林亦彤?当妈的我就没有管过你什么,这个我有经验,我一定要管……”
突然被破坏气氛不说,这大学教授说教起来,真让人头疼。
林亦彤脸上正挂着感动欲泣的情绪,哭笑不得,捂住脸:“妈,我知道……”
您别说了,我爸在后面呢。
果然——
“当初你爸爸——”庄静妍瞪了脸色铁青回头的顾学文一眼,“你看什么看!这个老不正经的混蛋,还没出月子就跟我提这个那个的,还有良心吗?能行吗?一晌贪欢出大错,你记住没有?”
霍斯然退到一边,淡淡点头,迎合。
眼睛里散发出的光,可以说是柔情,可以说是占有欲。
他爱她,想要她很正常,可怎么说都会顾忌她的身体,因为夫妻之间,本来就比爱,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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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一身绿色军装的安然手捏着登机牌,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身边一个包,行李不多。
安书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不比她妈妈在世的时候少唠叨多少。
“到了那儿记得给
爸爸打电话,报平安,至少一周一次,知道吗?”安书记动容,女儿没回来多久就又要走,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怎么可能舍得?
“您有陈伯伯的联系方式,我要做什么,还不是您一句话,就能全盘掌握?”她不领情,冷哼一声扭过头,负气说了一句。
安书记伸出去的手一僵,讷讷的,满脸悲伤地低下头去。
鼻尖一酸,安然也拉下了骄傲,“哒哒哒”几下高跟鞋声响,走上前,抱住了父亲。
“我要走了,爸爸。”她快要忍不住眼泪了。
——以往都走得特别狠绝,怎么这一次,会感觉这么孤单?
——身边,没了人帮她拿着行李,掰开她的肩,搂着她跟她沉声说,“乖,跟伯父再见”。
想起这句话,耳边一阵恍惚,她仓皇地抬起了泪眸。
“好……好……”眼前只有安书记老泪纵横地拍着她的背。
他身后,空荡一片。
“前往麦城的旅客请注意,前往麦城的旅客请注意,您搭乘的cz****次航班已经开始检票……”
咬唇,她只能退开一步,松开了父亲。
“爸,我想问……”她嗫嚅着,指甲死死掐着掌心,陷进肉里,却问不出口,“他……”
莫怀远,他到底去哪儿了?
“什么?”安书记问。
“我……没事!!”安然跺脚,拂去脸上火辣辣的红痕,水眸透出一丝恨意,莫怀远,是我看错你,居然也是这么混蛋的男人,强.暴了人,却云淡风轻地撒手不管!
小手发颤着握住行李箱的把手,她梗着脖子道:“爸,兰叔叔,我走了。”
说完,转身,一步步朝着安检走去。
过安检,不自觉地站在那儿不动。
“小姐,您可以走了。”安检人员说了一声。
回头见她还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安检人员蹙眉,戴着白手套撑住桌子,一字一句:“拉好您的包包拉链,拿走,然后从这个门出去找登机口,明白?”
安然登时反应了过来!!
原来……原来,不用等人了是么?
包包,也要她自己收好?!
她急匆匆地说句“对不起”,手忙脚乱地将登机牌放旁边,整理包,自己找登机口,临走还被念一声“拿走身份证,你想弄丢吗?”
好……好丢脸!!!
以往,都是莫怀远让她第一个走,等他出来,安检小姐爱慕至极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转的时候,替她收拾好行李,扳过她的件来走人。
那男人,平日里温和、平淡、处事得体。
一到情绪不对时,深眸里便满是冷冽的锋芒,能刺伤人,或如野兽般,扑上来撕裂你,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安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小手死死攥着机票,强迫自己不再想他,兀自快步往前走。
上了飞机,放好行李箱,父亲的短信就进来了。
他几百年不乏短信,除非是什么话说不出口的时候,才发。
安然蹙眉,坐下来,将手机翻开读出那条信息——
“11月份的时候回来一趟——怀远结婚,你代替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一声惊雷,炸响在脑海。
回过神来的时候,机舱都已经坐满了人,安然脸色苍白,反过来倒过去的看,以为自己少看了一个字,怀远,她的认识的人里面,除了莫怀远,还有谁叫怀远?
“小姐,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您关闭通讯设备。”空乘走过来道。
“……好……”她浑浑噩噩,梦游一般,将手机收了起来。
莫怀远……要,结婚了么?
跟谁?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就发展成要结婚的
地步?
她全都不知道。
她的世界里,充斥满莫怀远的痕迹,他抽身,她就如无头苍蝇,四处碰壁。
可他惊天动地的变化,她一丁点都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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