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空琴望孟聚一眼,轻轻摇头。
“若是累了就说要勉强。”
“知道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只听前面的雪幕里的哨此起彼伏,又遭遇了一路胡人兵马。有前几次的经验,大伙对魔族已不再惧怕,众人相互打着趣:“喝喝,魔族又来送脑袋了!”
“糟糕这边都拿不下了!喂,前面的魔族老兄袋你先自个保管好,明天再送来也不迟嘛!”
雪幕中,两路兵马逐渐接近,魔族的军阵在雪幕中逐渐浮现。这路兵马的人数比前面碰到几路多得多,一眼望去竟有三
铠斗士,而且打着旗号列整齐,与前面遭遇的为不同。
但放在破海营眼前几百铠斗士不过是几百颗等着领赏的级而已,大家笑嘻嘻地望着着各种挑衅动作,叫骂连天:“魔族崽子过来啊爷爷在这边呢,有种就过来啊!”
王北星笑吟吟说:“孟长官,看那旗帜上的鹰,这该有个柔然族的大人物在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酋长,砍了他能拿多少赏金呢?”
“北星,不可轻敌。”
王北星嘿嘿一笑,也不知他把孟聚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看着魏军只有十名铠斗士就敢嚣张地叫阵,那路魔族兵马反倒犹豫了。他们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三百多名铠斗士散开三排,缓缓朝这边逼过来。
魏军铠斗士嬉笑叫骂着,然没把逼近的魔族当回事。但随着这路魔族兵马越逼越近,笑声和叫骂声都消失了,众人惊讶地望着柳空琴:都这个距离了,柳大师为何还没出手?
在众人注视,柳空琴阖着眼睛,脸色苍白,眉头深锁。
眼见敌人越逼越近,孟由得也紧张起来,走近她问:“如何?可是精力不足了?”
柳琴猛然睁眼,双目神光闪闪:“我已经了两个精神风暴过去,都没有效果!这路魔族兵是被人精神加持过的,他们也有瞑觉师!”
孟聚大惊,急呼:“小心,准备迎!”
恰这时,魔族铠斗士们一声吼:“阿多~”他们陡然加,猛扑而来,两股兵马普一接触,魔族军借着冲势就把破海营给杀退了好几步。
虽然魏军的斗铠从质量上要比魔族斗铠要好上很多,但魔族的铠斗士实在太多,竟是三四名魔族对付一名魏军的架势,初出茅庐的破海营铠斗士给逼得手忙脚乱,顷刻间已有四、五人当场殒命,破海营薄弱的战线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冲破了!
孟聚贴近柳空琴,大声吼道:“能感觉到吗?魔族的瞑觉师在哪?”
铠斗士的交战声轰然如雷,濒死的魏军将士惨叫声不住传入耳中,柳空琴额上出汗,眼皮直跳,她阖眼沉思一阵,陡然伸手一指:“那边,他就在那边!”
孟聚猛然转身,柳空琴所指方向处正有一面魔族的鹰旗在猎猎飞舞,旗帜下面伫立着一群魔族铠斗士,他们并没有参战,只是遥遥望着战场方向。
孟聚一个窜身就提刀冲了出去,一路上,不断地有魔族铠斗士想拦截他,但孟聚的度太快,身法又灵活,他根本不与对方纠缠,总是轻而易举地闪过,兔起鹤伏几个起落就把拦截的敌人给甩掉了,迅穿过了厮杀的战场。
眼看一员魏将穿过厮杀战场直奔大旗而去,胡人兵马顿时大哗。一阵鼓噪声响,胡人的阵列中也分出三十多名铠斗士,他们抛下了正在厮杀的魏军,转身朝孟聚追来,嘴里哇哇怪叫着,声音里蕴含着焦急。
孟聚弯着身子全力疾驰,他只有脚尖点地,两脚快得只能看见一轮虚影晃动,迎面吹来的风锋利得象刀一般吹过,吹得他眼睛生疼。
孟聚目标的那面魔族旗帜下,数十名魔族铠斗士簇拥护卫着一个不穿斗铠的老胡人,那老胡人身形消瘦,胡子蓬乱,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斑斓毛皮大衣,帽子上系着两条雪白的狐皮飘带子上戴着一串硕大的骨头念珠,手持一根人骨做的手杖,眼睛半开半阖,神色阴森又傲慢。
那老胡人的地位很高兵们望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尊敬和崇拜。
一名魔族军官急急奔来倒在那老胡人面前:“国师,那边有个魏军正朝这边过来,请您老人家多留神。”
那老巫师眼睛微睁,看了一眼正在急接近的黑色铠斗士,神色漠然象看着一只小虫子在蹦跳。
“不自量力的虫蚁,竟也敢妄想挑衅天神奴仆的尊严神的怒火会燃烧他的。”
魔族铠斗士们齐齐跪倒,齐声吟诵道:“天神在上,我们定将他粉碎!”
老巫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手杖轻轻摆动,立即,三名铠斗士从他身边扑出那魏将猛冲而去。三人已打定了主意,这员魏将胆敢单身冲阵武艺定然不凡。不过自己倒也不必与他死拼,只要大家将他纠缠上片刻后面赶来的铠斗士赶到,前后合围道还怕他三头六臂不成?
迎着魔族的铠斗士,孟聚的度丝毫不减,一阵风般扑了进来。双方错身掠过的一瞬间,只见刀光一闪,孟聚毫不停留地继续前进,三名铠斗士却是惨叫一声,脖子上鲜血喷溅,当场倒地陨命。
魔族兵将都是悚然动容,双方交错瞬间的动作太快,他们都看不清孟聚如何出手,只看到那个魏将闪过的瞬间,三个魔族铠士就被杀了--三名武装的铠士,竟连稍微阻一下对方势头都办不到!
看到魏将连杀三人直冲而来,胡人巫师微微动容,怒道:“竟敢残害的天神的奴仆,让炼狱之火将这个渎神者焚烧,直至他的灵魂毁灭!”
他用力摇动手上的骨杖,立即,又有十二名铠士从从他身边扑出。吸取了前三人的教训,这十二名魔族铠斗
聚在一起,刀剑出,齐声喊杀,朝着魏将疾奔而去
眼见双方就要接战,人影一闪,那魏将的身影竟是凭空在原地消失了,魔族铠斗士们控制不住自己冲势,竟险些与跟在魏将身后的追兵撞到了一起。他们慌忙收刀,在原地东张西望着:“去哪了?那人去了哪?”
陡然间,魔族铠斗士突然醒悟,他们一齐抬头望天。
在他们头顶的半空中,黑色的豹子在彤云密布的天际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如苍鹰展翅一般舒展开四肢,“噗哧”一声轻响,那员魏将稳稳地落在了魔族铠斗士们身后,借着冲势一弹,继续向前奔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中带有一种力量的美感,让魔族兵将都看得呆了:“在奔跑中突然跃起,这么好的弹跳力,这样的动作——这魏将是人,还是真的豹子?”
看见孟聚跃过拦截的护卫,那老巫师面露惊惶。此时他身边的铠斗士们已经不多,他不敢再派出人手去拦截,他望着奔来的魏将,摸着胸口的念珠,口中念念有辞。
奔跑的孟聚突眼前一黑,一阵晕眩,但他立即醒悟,运起了瞑觉,头脑立即恢复了清醒——在旁人看来,那魏将只是身子微微一晃,那迅猛的奔势根本就没有变化!
那胡人巫师对孟聚连使次巫术,但不知为何,平素百用百灵的招数用到这魏将身上却象泥牛入海,那魏将已经扑到了自己身前不远了!
魔族巫师大,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国师的尊严和形象,急忙转身就。几名魔族铠斗士在身边护着他,而剩余的魔族铠斗士们则齐齐吼一声,擎出刀剑冲上来拦截孟聚。
但已经冲到了这里,孟里容得这厮逃脱。他再次跃起,在半空中看得清楚,那胡人巫师已走出了十来步,恰好回头望来,脑袋和大半个身子都脱离了护兵的掩护。
与空中腾起的魏将四眼对望,那老巫师露出惊骇的表情。
孟聚人在半空,护臂上的劲启动,“嗖嗖嗖”三箭连续出,魔族巫师面目和胸口同时中箭,惨叫一声当即翻倒。
斗上配备的弩箭近射威力强劲,一箭就射穿了那巫师的脑袋,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眼看是不活了。一击得手,孟聚也不耽搁,落地后立即豹子般窜了出去,冲出好远他才敢回头望了一眼。奇怪的是,那些护卫老巫师的魔族兵将们也不来追自己,而是都朝中箭的魔族巫师涌了过去,他们嚷着一句怪腔怪调的话,声音中饱含着震惊和不甘。
“勿里啊多那萨,勿里啊多那萨!”
“这群魔族,真是有点古怪。”孟聚不敢停留,绕了一个圈子奔回了破海营的阵地。这边的战斗已结束了,魔族士兵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破海营的铠斗士正在大砍人头泄愤,孟聚一看便知柳空琴已出手过了。
柳空琴脸色苍白得更厉害了,显然连几次精神风暴让她也感觉很吃力。
“柳姑娘,刚才真是辛苦您了,刚才多亏了您。”
“哪里,孟长官您才真的是辛苦。若不是您冒险杀掉了魔族的瞑觉师,我是一点办法没有的。孟将军骁勇无双,万军之中取敌将级直如探囊取物,空琴实在佩服得很。”
“哪里,运气好罢了。”
孟聚谦虚几句,他看了一下战场,就在刚才短短片刻的交战中,已经有十一名魏军铠斗士阵亡了。若不是杀掉了那个帮魔族兵加持的巫师,方才那一仗,破海营当真要全军覆没的。
他回头望过去,魔族的那面大旗依然立在原地,那群魔族铠士远远站在那边,还在不断地叫喊着什么,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惶和不安。
“六楼,那帮魔族在喊什么?”
“启禀大人,他们好象在说什么国师或者大祭司死了——大人,您杀掉了他们的国师?”
“没有吧?我只是干掉了一个脏兮兮的魔族巫师而已,没见到什么国师啊?”
眼看主力部队已覆没了,簇拥着大旗的那路魔族铠士却没有逃走,五十多名魔族铠士悲苍地大吼:“勿里啊多那萨,勿里啊多那萨!”语调悲苍,连孟聚这个不懂魔族语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吼声中蕴含的悲愤。
四面八方的雪幕中都传来了回应的呼吼声,茫茫雪幕中,也不知有多少兵马朝他们扑来,众位军官都有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心里寒。
“所有人,结成圆阵迎敌!护住柳姑娘!”
此时此刻,柳空琴是大家活命的唯一希望,这个道理就是孟聚不说大家都明白。铠斗士围成一个圆阵,将柳空琴护在了中间,铠斗士们背靠背地迎战来敌。
魔族兵马此起彼伏地出现,四面八方的风雪中人影憧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雪幕中射来了无数的箭矢,叮叮当当射在外围的铠斗士身上,好在铠甲厚实,这些箭矢都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眼见弓箭无效,包围的魔族终于忍耐不住了,一群又一群魔族骑兵和铠斗士密集地越过雪幕出现,吼叫着扑向破海营,那声势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