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潮的称颂中,可汗脸上的恼羞渐渐消退,浮肿的脸重新浮起了得意指满的笑容。
“最然贵为王侯,但在必要的时候,我还是能如草原战士一般拿起武器来战斗的!”
在众人簇拥下,可汗巡视着刚刚厮杀的战场,看着那遗尸遍地,看着那些了不起的猛士都变成躺在地上的冰冷尸,可汗不禁自鸣得意:刚才,自己的应变当真是太英明了!
他满怀慈悲的嘘叹到:“并非草原的雄鹰们不够勇敢,也并未我比他们更强到哪去,只是因为我对天神的坚定虔诚,所以大神眷顾了我!谁人生,谁人死,一切都是天神的旨意。”
“伟哉圣言啊!这是多么谦逊的勇士啊,又是多么胸怀坦荡的王者!”
这时,可汗忽然觉得有点异样。他左右张望,现头顶的那面猎猎飞舞的褐色王旗不知何时已经失踪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半截旗杆。
“天神在上,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大旗呢?”
侍从们面面相觑,半晌,有人很委婉的禀报可汗,就在他把头埋在雪地里扮鸵鸟的时候——呃,不,该说是他很英勇的与恶魔战斗的时候——地狱恶魔追着瘟神冲过来,王旗旗杆很不幸的挡在他们前进的道上。仿佛一道可怕的毁灭飓风卷过……很悲哀,不知是瘟神还是恶魔。反正他们两人中的一个卷走了旗帜。
可汗勃然大怒:“王旗被夺走。你们还不赶快去追回?”
想着要去追赶那可怕的黑死恶魔。御前武士们脸如图色。但可汗的命令是不可为本的,他们应声纷纷准备出。
“啊,等一下!”
可汗忽然想起,万一那个恶魔又掉头杀回来,能阻挡他的脚步的御前武士们都走了,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他连忙又叫住了武士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如诗人般叹道:“正如*鲁河上流淌的喝水,正如草原天空上漂浮的云朵,天神的旨意,注定要失去的东西,我们是不能强留的,我们要服从天神的旨意,否则会带来厄运啊!”
御前武士们如释重负,他们一条声的喊道:“在天上没有比天神更伟大的,在地上也没有比可汗更英明的!”
“天神在上,那究竟是怎样的煞神啊!一人就打穿了我的阵营——杀了那么多的勇士!”
可汗眨巴着眼睛想着:“倘若我手下也有这样的猛士——呃,不求多。我只要一百个这样的猛士!那我们不但能打下靖安,拿下六镇,甚至连洛京都不在话下啊!说不定,我还能当上中原的皇帝呢!”
想到那山一般堆积的金银,那水一般流淌的美丽丝绸,还有无数如花似玉的女奴,可汗眯着细长的眼睛,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
“敌袭~~敌袭!”
凄厉的呼声打断了可汗的遐想。巡哨骑着一匹满是汗水的烈马,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到御营跟前下马。她急匆匆冲入内,觐见可汗,大声嚷嚷道:“敌袭!候诊方向出现了魏狗的大股斗铠,我们的掩护部队被击溃了,他们正朝这边冲来,尊贵的可汗啊,请您早作准备啊!”
“什么!”万夫长阿跟那一把揪住了报信的士兵:“巡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有多少魏狗杀来了!”
巡哨喘着粗气,她举着血淋淋的手。悲愤的嚷嚷到:“魏狗的斗铠多的就像那森林中飞出的黑色鸟群——数都数不清啊!他们冲垮了我们后阵的掩护兵马,起码有一百具斗铠……”
没等巡哨将话说完,万夫长以神情肃穆的对着可汗跪下了:“尊贵的可汗,这肯定是包围圈中自相残杀的那股魏军冲出来了,只是虚张声势,他们不可能有很多!我这就去前沿调集斗铠对拦截他们,不能让他们从后面攻击我们的主力!”
这是,那巡哨才焦急的将后半截话说完:“那些黑色的魏狗,他们都在嚷着同一句话!”
巡哨用怪腔怪掉的华族语喊着:“申屠绝,出来,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声音,侍卫也好,武士也好,他们全部凝固成了石头!
恐怖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黑色恶魔一路冲杀,被砍掉的头颅到处乱滚,破碎的肢体漫天飞舞,鲜血流的淌过了脚面,在那震天的喧嚷中,一个雷霆般的声音响彻真够:“申屠绝,出来,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那可是带来恐怖和杀戮的魔咒啊!
听到这句话,可汗脸唰的变白。手一颤,捂着伤口的手帕无声的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