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卫国他们这样的举动,孙泽生还是有几分不悦的。他不是不念旧情,不讲人情的主儿,如果林卫国他们私下里跟臧永晨接触,他无所谓,哪怕是私下里向他传达他们对臧永晨的支持,他也可以理解,但是像现在这样,就多少有那么点逼宫的性质了。
任谁是老板,都不喜欢动不动让自己手下的员工威胁。何况,还是因为前东家,“威胁”现东家,孙泽生只是暗讽了一句,就已经是修养很好了。
林卫国、江金龙和周本昌等人脸上闪现过一丝尴尬,臧永晨上前一步,向孙泽生鞠了一躬,“孙总,真是对不起。林卫国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江总工和周总工都算是我的朋友,他们也是怕我说话冲撞了孙总你,才过来盯着我的。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孙泽生摆了摆手,“臧先生,你不用向我道歉。走,咱们到办公室说话吧。”
进了宋嘉依的董事长办公室,孙泽生、宋嘉依和武汉阳坐在了一起,臧永晨坐在他们的对面,至于林卫国、江金龙和周本昌等人则被留在了办公室外面。
“臧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对你,我是有几分欣赏的,同时,我对你又有几分疑惑、几分戒备。欣赏的是你白手起家,花了短短一二十年的时间,就把一个小作坊变成了资产数十亿的大公司,世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我疑惑和戒备的是你以后是否还会犯赌瘾?我要是聘用你到我的公司,我究竟要承受多大的风险?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让我信服你以后会和赌博不沾边的理由。”
臧永晨是个聪明人,跟他兜圈子,没什么用,孙泽生很清楚这一点,他也就懒得绕什么弯子,一开始就把话讲明,这样,不耽误时间,效率还高。
臧永晨苦笑,“将来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清,只怕我说的再天花乱坠,孙总你也要是心中认定我以后还会赌博,那你就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话。”
孙泽生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样。”
臧永晨又道:“孙总不愿意相信我,可能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是我创造了宝龙公司,你又花掉四十五亿的资金,把宝龙公司买到了手,你怕我重回宝龙公司,会把你的宝龙公司给掏空。”
孙泽生很光棍地说道:“确实,我的确担心你会不吭不响地把宝龙公司夺走。我不可能一直盯着宝龙公司,你的履历已经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瞒着我把宝龙公司掏空。”
宋嘉依说道:“臧先生,小生对你的才华是非常欣赏的,昨天我跟你谈话的录像,他看了好几遍。他跟我说,他十分的欣赏你,非常的希望你能够到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来。只是就如同你自己分析的那样,你需要证明我们可以对你放心。”
臧永晨叹道:“有些事情,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
“臧先生,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你准备放弃到我的手下工作了?”孙泽生问道。
臧永晨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不能用言语来证明,我就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孙总,宋董事长,我现在就向你们证明我戒赌的决心。”
唰的一声,寒光闪烁间,臧永晨已经拔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一声痛呼声中,臧永晨抢在孙泽生等人反应过来之前,把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斩落下来,顿时,鲜血喷洒而出,屋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钱少华和李英明从外面冲了进来,两人手里面都拿着一把电击枪,对准了臧永晨。
“赶快打120,叫救护车,抢救臧永晨。”孙泽生喊道。
钱少华连忙去执行孙泽生的命令,李英明则一直将电击枪对准臧永晨,同时上前,把臧永晨的那把匕首拿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车流量变小,路上基本上不堵车,故而救护车过来的也很快,随车医生把断指明誓的臧永晨搀扶到了车上,把掉落的那根小指头也拣走了,准备给臧永晨接上。
江金龙和周本昌连若金纸,林卫国一张脸阴沉似水,他们事先都没有想到臧永晨会搞这一出。尤其是臧永晨竟然怀揣匕首,跟孙泽生共处一室,如果臧永晨想用这把匕首搞点别的事情,那样会导致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板,我们俩向你检讨。”钱少华和李英明站在孙泽生的跟前,愧疚地说道。
“你们确实需要检讨,不过这次也不能完全怪你们。这样吧,扣你们每人五万块钱的奖金吧。”孙泽生说道。
孙泽生倒不怕臧永晨手中的匕首,他身上有防弹衣,他的身手也还可以,又有天机星3000、手枪护身,臧永晨假如真的有歹心,基本上别想伤害到他。只是刚才可是宋嘉依、武汉阳跟他一起见得臧永晨,要是臧永晨想对宋嘉依、武汉阳不利,不管是伤到谁,都是个麻烦事。
今天这件事,也让孙泽生意识到安排到宋嘉依、武汉阳身边的保镖,能力还是有一些缺失,如果事先能够有这方面的意识,臧永晨根本无法携带匕首接近他们。
孙泽生指了指亚美日化厂的大门,“以后,那里要安装一道探测仪,防止类似的情况发生。”
武汉阳惊魂甫定,忙道:“好的,老板,明天就装。”
宋嘉依说道:“小生,臧永晨断指明誓,这算是他的诚意够了,还是不够?”
“我还要再跟他谈谈。武汉阳,你就不要跟我去了,宋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孙泽生问道。
宋嘉依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医院。”
孙泽生看了林卫国、江金龙、周本昌等人一眼,“你们都回去吧。尤其是林卫国你们几个,就坐明天的火车返回辽京市,抓紧时间组织员工选举,确定总经理的人选。我会安排人过去监督整个选举过程的。”
吩咐完之后,孙泽生坐上了宋嘉依的车,钱少华、李英明还有宋嘉依的保镖,则各自开着车,有的在宋嘉依的车前开道,有的跟在后面。
孙泽生他们赶到抢救臧永晨的医院,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臧永晨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他的断指已经被接上了,整个左手都被绷带缠上。
臧永晨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孙泽生和宋嘉依又一起到了病房,坐在了臧永晨病床前的椅子上。
“臧先生,我们可是没有想到你会玩这一手。你断指明誓,用得着对自己这么狠吗?”孙泽生问道。
臧永晨苦笑,“孙总,我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如果我不对自己狠一点,我以后可能就只能流浪街头了。说不定,一个职业乞丐都不会比我好。”
“这是不是就是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孙泽生又道。
臧永晨点了点头,“我就是这样。当初华天一设局害我,我已经很清楚这会对我以后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可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办法,华天一有人有枪,我要是不跟着他玩,他会要我的命。我的赌瘾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邪乎,只是没有人相信罢了。毕竟我把宝龙公司给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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