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建造船舶更是无须担忧,工部现有的造船厂子确实不足以承担此项重任,不过本王前些年偶发兴趣,却也有了个不算小的造船厂,再多招募些人手也足以承担此项任务的了,朝廷可以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采购船只。具体地来说就是朝廷只需先付三成的订金,船厂即可开工建造;待船建造到一半时,朝廷再付四成;待船完工之后,验收合格即付尾款。如此一来,朝廷先期投入造船的银两不超过一百万两,加上修缮旧码头、建造新码头之费用大约需投入八十万两,至于设立海关、乃至训练水手、官兵俸禄等等琐碎开销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五十万两银子。索大人可还有疑问?”
胤祚的这一长篇大论放之后世一点也不稀奇,不过就是那些子分期付款、公开集资之类的把戏,可在这会儿提出来那可就新鲜了,胤祚刚说完,下头那些个朝廷众臣立刻议论了起来,嗡嗡之声大作。
索额图听得直皱眉,他可不相信胤祚此举全是出于公心,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胤祚这番话的漏洞之所在,也搞不明白胤祚如此做法的用意何在,楞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这法子能不能行,姑且不论,即便是这一揽子计划可行,涉及面之广为我朝前所未有之事,若是稍有不谐,怕是影响甚大,不可不慎,老臣以为此事尚需琢磨,即便真要实施也得由老成持重的朝廷大员掌总为好,不知毅郡王以为如何?”
靠!这该死的老狐狸终于露出那根大尾巴了,嘿嘿,老成持重之大员?妈的,不就是指你自己吗?想抢班夺权,没门儿,难不成老子忙乎了半天,您老小子一句话就把桃子摘了去。不过这话心里想想可以,说是说不得的,索额图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地,还真不好回答,胤祚眼珠子一转,乐呵呵地道:“索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本王却以为谁来掌总此事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此事琐碎,事务繁杂,掌总之人不但要熟知通盘计划,还得有旺盛的精力,否则难以承担此重任,不知索大人以为如何?”
“呵呵,毅郡王说的是,有理,有理。”索额图满脸子笑容,一点都没有奸计被识破之后的尴尬。
索额图刚退了下去,缪彤老爷子又跳了出来,这位老爷子方正得有些过头了,学问是好,却不是块当官的好材料,当了一辈子的翰林,眼里头容不得有违祖训的事务,这会儿开始发难了:“老臣以为毅郡王此折有违祖训,哗众取宠,奇巧淫技,有违圣人治世之道,实非朝廷之福,老臣以为圣上当驳回此折。”
康熙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胤祚道:“小六儿对此又有何解释啊?”
唉,这缪老夫子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啊,还真是食古不化,娘的,老古董一个。胤祚心里头暗骂,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示,毕竟这位老夫子官儿虽小,却是所有阿哥的老师,尊师重道还是得讲的。胤祚略一沉吟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缪师的话虽是有理,但儿臣却另有看法。但凡圣君治世莫不以百姓为重,现如今一石漕粮从产地运至京师,其价为产地的四倍还多,各地为转嫁漕赋,定额一石,常实征3至4石,甚至高达7至8石。而由此引发的拖欠漕粮、狱讼,以及“闹仓”事件层出不穷,实为一大弊政。若是依此折而行,一石漕粮从产地运抵京师,其价仅为两倍,大大降低了漕赋,与民有理。再者,开发河渠水利,不但原有的田地能有灌溉之利,还能额外多得良田数万亩,既可以安置漕丁,又可以增加国库收入,此利国利民之事有何不可为之说。”
到了这会儿,老二、老大两派都已出了招,不过都被胤祚轻松化解了,老三虽是个打黑拳的高手,可得了好处,这会儿也就乐得闷声发财,他那一系的人马都按兵不动地看着热闹,老八一伙眼见康熙老爷子早已意动,也不会出来搅乱子,就这么着,朝堂上下竟然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康熙老爷子虽说意动,但毕竟此事关系不小,并不是朝堂辩论一番就能成事的,再说辩了这许久,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大家伙也都乏了,老爷子传下旨意,令朝臣们各自上书建议,也就此退了朝。
成功在望,胤祚心里头得意得紧,回府的路上,自个儿在大轿子里笑得别提多开心了,不过回到王府之后,胤祚可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