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这才是八哥应为之事,小弟现在就安排人手去。”老十咧着嘴哈哈大笑着径自出了门,向外而去。
眼瞅着老十出了门,胤禩心神不定地看着老十的背影,嘴张了张,似乎要喊住了老十,可到了末了还是强忍了下来,心浮气躁地踱了几步,看着温瑞和道:“温先生,本王心中还是有些子不宁,明儿个闹将起来,老四必然不会真儿个跟本王过不去,可老六会有何反应,本王心中实在是没有底啊。”
“王爷误矣,其实六爷不会插手的,反倒是四爷会站出来跟王爷顶着干。”温瑞和轻笑了一下道。
“哦?此话怎讲?”胤禩狐疑地看着温瑞和紧赶着追问道。
温瑞和摇了下折扇笑着道:“王爷忘了罢,普横说过多次了,现如今六爷已然是领先诸位阿哥许多了,以六爷的能力,自然看得出二爷不过是圣上手下的一条狗罢了,根本就大位无望,当然,二爷自己却不这么看,他还想着再次当上太子呢,迟早要跟六爷真儿个地干上了,六爷势必也不愿意看到二爷势大,所以六爷其实并不会插手王爷打击二爷的行动。”温瑞和顿了一下接着道:“即便是六爷插手,最多也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倒是四爷,嘿,四爷原本的路断了,纵使四爷心气再高也没了脾气,他能走的路其实就剩下一条了,那就是王爷现如今在走的路,不放倒王爷,四爷根本就没有出头之路,这道理原本就是这么简单,故此,明儿个四爷一定会跳出来跟王爷顶着干的。”
“哦?”胤禩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默默地想了一阵之后,突地说道:“老四没什么人马,本王倒也不惧,嗯,若是老六不动便成,本王找老三去,大不了放些好处给老三,让老三也出来唱唱戏,先生以为如何?”
“不错,王爷这个主意要得,二王对二王,就算圣上有心偏袒只怕也没得奈何。”温瑞和哈哈大笑地答道。
刑部掌全国的刑罚政令,定额官员四百零七人,此外还有额外郎中、员外郎、主事、七品小京官等无定员的官佐,整个刑部七品以上的官员就多达五百余人之多,是京师六部中官吏最多的一个部,整个机构庞大无比,所属部门众多——直隶、奉天等17个清吏司及督捕司、提牢厅、赃罚库等处,若是将没品位的人员计算在内,整个刑部的人员超过了两千五百人。
人一多事就杂,办事效率难保证不说,其中藏污纳垢之处就比比皆是,这其中又以赃罚库问题最多,宰白鹅、收黑钱、私卖贼赃之类的勾当大多是在赃罚库的人员在操纵。此次康熙老爷子将刑部的郎中换掉了一大半,可唯独这个赃罚库的人员没怎么变动,从郎中、员外郎、主事直到笔帖式都还是原班人马,这帮子三十余人全都是老八的门下奴才,个个过得极为滋润,即便是老二进了刑部也依然如此,这不,一大早地,赃罚库郎中毕垄泡上壶清茶,悠哉地端坐在椅子上,跟围绕在身边的几个员外郎、主事之类的手下吹着牛皮,嘻嘻哈哈地逗着趣儿,浑然没点儿正当值的样子,简直把办公室当成了茶馆,正嬉闹间,门外一阵喧哗响起,一伙子兵丁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新任刑部侍郎隆科多。
“毕垄,你的事犯了,来啊,将毕垄拿下,将这贼窝子给我封了!”隆科多一脸子冷漠地吼道。
“慢着!”毕垄手一伸,挡住了冲上前来试图将他拿下的兵丁,冷笑着说道:“隆大人怕是误会了吧,本官虽是四品的芝麻绿豆官,可也有上朝面圣的资格,不是你隆大人说拿就能拿得了的,嘿,隆大人要拿下官,总得有圣旨罢,再者,下官又有何行差踏错之处,隆大人若是就此拿了下官,嘿,只怕到头来您自个儿吃不了兜着走。”
“好大的口气,圣旨?嘿,这么说来,本王就拿你不得喽。”聚集在门口的兵丁左右一分,胤礽穿着一身的明黄褂子慢悠悠地行了进来,冷笑着道:“你这个下作狗才,本王今儿个还偏生就要拿下你,也算是替老八清理一下门户。”
“王爷,你不能这么做,下官并无过失,您这是入人以罪,下官不服!”毕垄亢声叫道。
“放肆,尔身为朝廷命官却刁买人命,肆意贩卖贼赃,事实俱在,岂能容你狡辩,来啊,将这蠢货的顶戴摘了,押下去,封了赃罚库,给本王细细地搜。”胤礽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数个兵丁冲上前去,一把摘下毕隆的顶戴花羽,将毕垄生拉硬拽地拖了出去,另有数十兵丁将赃罚库一干人等押了下去,在屋子里肆意搜查起来,场面顿时一片大乱,在这混乱中,刑部衙门的人全都被惊动了,大小官吏都顾不得忙活自己的公务,围拢在赃罚库前默不作声地看着胤礽大发“雄威”,只不过这帮子刑部官吏的眼睛里头露出的不是惧怕反倒是一丝丝的兴奋之意。
乱已起,如何收?得知刑部生变的阿哥们如同闻到了血腥的鲨鱼般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