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玻璃象棋是送给韩琦的,但此时的象棋还不是后世那样的象棋,是七国象棋,并且走子也不是在棋盘线的交叉点上,而是在方格之中。王静辉按照后世象棋的模样做出一套打算把下法一同交给韩琦,这个老家伙应该可以从中看到别的东西,这就不是王静辉所要管的事情了。而玻璃跳棋这个时候中国还没有这样的棋类游戏,这件东西也不是给韩琦准备的,而是让韩琦送给慈寿宫的曹太后的。
这两样东西虽然是这些玻璃匠师傅所没有见过的,但在他们眼中这两件东西的制作毫无技术可言,但王静辉和宏叔说道这两件东西是送给一位大人物的,所以万万不能有什么瑕疵在里面,务必使其尽善尽美。宏叔也不敢大意,不仅有最好的师傅来烧制棋子的毛坯,还有常驻在这里的徐氏珠宝顶级师傅在上面发挥一把。等王静辉看到实物后,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跳棋和象棋在这些人手中也能够做得这样别致,真是出乎他想象之外了,不过这两样小东西越完美,王静辉便越满意,匆匆拿着东西告辞了宏叔后,就又赶回了自己的书房。
现在是天色刚刚擦黑,正好是到韩琦那里“串门儿”的好时机,王静辉带上自己写得关于构建城市防疫体系的奏章,拿着送给韩琦的礼物便出发了。在去韩琦府上的路上,王静辉也想到了自己如果吃了韩琦的闭门羹的化,那他还有欧阳修一条路,欧阳修也是历史上解决濮议的关键人物之一,曹太后签字的那张诏书就是欧阳老儿的手笔。当年他读到这段历史记载的时候这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如果说韩琦能玩转这一套把戏的话,王静辉很难把此事和欧阳修那样的资深历史学者和大文豪联系在一起……
在马车上回想历史的王静辉不知不觉便到了宰辅韩琦的宅地,王静辉站在韩琦家的大门前仔细打量着韩琦府第:“大宋的高新养廉现在算是见识了,在汴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有半条街的地盘都被划出来给韩琦盖宰相府,这家伙可真够有钱的……”
王静辉坐在韩府中专门供来访官员等待的花厅中等待韩琦的召见,没有办法,他可不是富弼、唐介、欧阳修这样有面子的官员,在这里等待韩琦的召见也算是正常,不过韩琦愿不愿意见自己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毕竟现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是韩老头儿头皮儿发麻的时候。
他没有想到韩琦真的接见他了,当门房来告诉王静辉准备去见宰辅的时候,用一种诧异的眼光在打量他,他也不奇怪,毕竟自己不过是个七品编修,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要是这么算的话,这个门房也算是和自己同级别的了。
正当王静辉和韩琦就要第二次会面的时候,令王静辉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人立刻拦住了他和引路的门房:“相公有急事要立刻进宫,所以便不能接见你了!”王静辉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自叹倒霉外没有任何方法。他不知道在离韩琦的宰相府不远的皇宫中刚刚结束的一次对话虽然打断了他求见宰辅韩琦需求帮助的可能,但同时也正在悄悄的影响着历史的进程。
当颍王赵顼和蜀国公主赵浅予从王静辉的书房出来后,颍王赵顼还要进宫面见皇上,而蜀国公主则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兄妹两人今天去见王静辉回来后心情与往日相比心情并不是很好,毕竟王静辉给赵顼出得快速解决濮议争论的方法在他赵顼这个平时圣贤书读得太多的“热血正直青年”眼中简直是太恶劣了,居然连篡改太后诏书这样的主意王静辉都能够想得出来,这实在是让赵顼兄妹大跌眼镜。
蜀国公主赵浅予对王静辉这个主意倒不是很感冒,毕竟她不像赵顼在听到这个主意后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还是认真的听王静辉对出这个建议的原因。蜀国公主赵浅予虽然是个女子,但从小从宫廷中受到优良的教育,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反感,但看到王静辉说出理由的时候,她也竟然多少有些赞同王静辉的想法,尽管这个方法似乎有点更近乎于阴谋。正当赵浅予呆呆的看着眼前那池游鱼而心思早在九天之外的时候,一个侍女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原来是父皇英宗要召见她,而侍女在一旁通报的时候她却没有反应,还是侍女轻拍她的肩膀才把她的心思拉回来。
蜀国公主整理了一下衣冠后,随着侍女来到父皇英宗赵曙平时处理政务的睿思殿,开阔的大厅中央书案的后面正是父皇那熟悉的身影,在这里蜀国公主却没有看到她的哥哥颍王赵顼。
英宗赵曙看到蜀国公主赵浅予走到身前:“予儿,今天你皇兄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他有点心不在焉啊?”
赵浅予回答道:“今天皇兄出去访友了,可能是为了朝政有些心烦吧。”
英宗看着她笑着说道:“是不是你也跟着顼儿出去了?”赵浅予没有出声,但还是点点头。她这点儿小把戏早就被英宗赵曙看穿了,不过英宗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说道:“你们是不是又去那个才子王改之那里了?”
蜀国公主说道:“是的,今天早上王静辉差人给颍王府送了一篇策论和几首诗词,皇兄看过后非常高兴,所以到他那里去讨论学问了。”
英宗赵曙听后奇怪的问道:“你大哥不是很喜欢这个年轻才子的文章吗?怎么回来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
蜀国公主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其实那王静辉给皇兄送策论来不过是个由头,他们讨论的是另外一回事——濮议。”
英宗赵曙听后心中一动说道:“这个才子能够把你皇兄气的够呛,肯定是反对追封濮王为皇考的读书人吧?”说完他就叹了口气,最近英宗赵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原本以为能够轻易达成的事情,居然被御史台和两制官员给搅浑了,朝堂上的百官也站在对立面上。这些还不算,最重要的是曹太后那一纸诏书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最有分量的反对意见,曹太后的诏书虽然是在谴责韩琦,但谁都知道这是迫英宗赵曙就范!要不是英宗赵曙对追封自己生父封号的问题上出人意料的强硬,估计韩琦早就落荒而逃不知道那里去钓鱼了。
蜀国公主看到父皇那个憔悴的样子,心中不免一痛,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父皇,王静辉不是反对追封濮王皇考的封号的,他用策论把皇兄引去是为了告诉他如何快速平息朝堂上关于濮议的争论的办法的!”
英宗赵曙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王静辉把颍王引去居然是告诉他如何快速解决濮议争论的?这怎么可能?!濮议都快有一个月了,大臣的反对出乎意料的强硬,连枢密使富弼这样的威望盛隆的老臣都莫名其妙的反对,这濮议如何才能快速平息?!
蜀国公主赵浅予看到自己的父皇听后脸色大变,但眼神中透出一种期待的神情,所以便大胆的说下去:“王静辉和我们谈起濮议的时候,帮助皇兄分析了濮议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状况,还分析了各个大臣心中所想的事情,指出了解决濮议的关键,并给皇兄出了上下两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