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切,王静辉也都知道,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新旧两派代表不同的利益,这种关系到自身荣辱的事情,任谁都会倾尽全力去投入其中相互博弈,司情,谁也组织不了,就是王静辉再怎么做也是徒劳无功,况且这个过程是必然的。马光和王安石之间的疏远甚至是以后发展成决裂、势不两立,这都是必然的事
春节过后,王静辉还继续闷在家中研究《尚书》,一天一个太监传赵顼手谕让他速速进宫面圣。王静辉看到来传信的太监是时常收取他好处的林安,便在路上拿出十贯交钞塞到他手里问道:“林公公,不知道皇上这次叫我去是有什么紧急要事吗?”现在王静辉已经习惯在进宫前从太监的嘴中来打探皇帝的意图了,好提前做准备。
林安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也多次来过驸马府通传皇帝手谕,对驸马的大方也十分感激,便说道:“驸马爷,今天圣上脾气有些不好,好象是跟西夏人有关。具体事情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王静辉听后点点头。一阵默然:党项人现在还能够翻得起什么风浪?不是早就被打垮了吗?难道西夏的后族与皇族的内讧完满解决了?他地脑子中在不断地回想有关西夏的问题,不过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不一会儿皇宫便到了。来到福宁殿,王静辉看到司马光、富弼、文彦博和王安石他们都在,知道这件事小不了,所以在行礼之后便站在司马光一边等待皇帝赵顼来说明话题。
皇帝赵顼显然现在还在气头上。脸上浮现着怒容,见到王静辉来了,脸上地神色缓和了许多,便让旁边的内侍将桌上的两本奏章递给王静辉。旁边的司马光等人脸上地表情也是不一样,王静辉一看便知道他们来的比自己早,估计事情比较棘手争论起来,才把自己也给召进宫来一起商议。
王静辉打开奏章才发现这是一本西夏文的东西,不过好在后面有译文,上面的大意:如若不归还数万西夏战俘还有恢复每年的岁币,那西夏将要发动战争。后面一本奏章是来自陕西的奏章。上面说的是西夏最近频繁骚扰允城一带,不过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云云。这两份奏章王静辉看过后,便合上交还给旁边的太监。
“爱卿看了这两份奏章可有什么想法?”
“臣想问一下,这两份奏章是否是同时送来的?”
“陕西四路宣抚使地奏章刚刚呈上来,西夏的使者也到了汴都呈送国书。”
王静辉听后心中便有了计较,说道:“臣不通边务,也不敢妄言,不知各位大人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还有辽国最近有什么动态没有。比如边境频繁调动军队,或是辽国使臣在下面大放厥词之类?”
赵顼有些愤怒的指着下面的几位大臣说道:“几位大臣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认为朕刚刚继位,天下民心思定,不宜与之对抗!”
王静辉向王安石他们看看,王安石在这件事上采取这么保守的意见倒是太令他意外了——历史上正是他发掘了王韶才能够收复熙河,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历史上地强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避让。要知道这几年大宋对西夏是整体占优啊!如果说是司马光建议皇帝的话,那倒是有这个可能,王静辉读过的史书中没有少了司马光这些“前科”,放到现在估计也会一样。
与赵顼的愤怒相反的,王静辉在这个时候居然笑了起来,这与福宁殿内的气氛大不相同,犹如水滴进入了油锅中,让赵顼君臣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以为驸马这段时间在家里看书看傻了。
“圣上,几位大臣所说地也都是事实,党项人正是看到了我朝新旧交替,局面未稳的时候才来敢趁火打劫。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是应该认真考虑,但在下想请问彦国先生:西北军备比以往如何?”
彦国是富弼的字,富弼说道:“守城有余,攻之不足!不过有驸马所献的火器和弓弩来守城,想来西夏攻城是很困难的!”
“君实先生,敢问那批俘虏给我大宋修路,状况如何?”
“那些俘虏都是上好的劳力,现在延安府到洛阳的路段已经完工,可以放他们回西夏了,若是旧居大宋,恐有碍于非议!”
王静辉说道:“圣上,正如彦国先生所言,我大宋在最近这几年当中,对西夏还是要采取守势的。”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其他大臣都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加重了语调继续说道:“但这并不代表大宋就要忍气吞声、被动挨打,有些仗我们还是要坚定决心要打的,而且不仅要打,还要打好、打胜,防守的胜利越大,西夏和大宋要条件的声音便越小,更有利于我们恢复实力!”
他的一番话让赵顼来了精神,但同时也遭到了各位大臣的反对,面对这么多张嘴,他心里面也直叫苦,不过若是在此事上答应了西夏,那以后大宋的麻烦可就大发了,所以誓死不在嘴上后退一步:“这两份奏章是同时而来的,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党项人有意这么安排,来给朝廷增加压力!试问现在大宋火器正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积累运送到西北边疆,那里的士兵也是在摩拳擦掌抓紧操练。两年前谅祚准备充分,以数万精兵扣大顺城,我们都没有后退一步,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对党项人让步,那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我皇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