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辉在步出绿春阁后,坐在马车中一直在思量着,由于自己的身份,他很少接触到这个时代的“外国人”,他所接触的外国人到现在也只有两个,一个便是两年前在宋夏和谈中的西夏对手阿里提,另外一个便是今天刚刚见到的萧佑丹了。
阿里提虽然是个老练的西夏使臣,但迫于形势就是再多的计谋也是无力回天,毕竟西夏的国势就在那里摆着,而且西夏国内弊政丛丛,阿里提也没有这个才能和地位来挽救日落西山的西夏国力。不过这个萧佑丹却让王静辉感到了一种威胁,萧佑丹不同于阿里提,王静辉不知道萧佑丹的才能如何,但能够被称为“贤人”想必手底下肯定有两下子,而且萧佑丹和后族关系密切,有这个地位来深入辽国统治高层。
萧佑丹这个人名非常陌生,应该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但是王静辉不敢保证这个萧佑丹的历史是不是受到自己的影响,若是如此的话,那在这个人身上将会发生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不过王静辉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这个萧佑丹心机太过深沉,像这样的敌国人才还是早早毁灭的才好!
王静辉坐着马车很快的便回到了驸马府,不过在他下车进入驸马府后,就感到了一阵不同寻常异样的气氛,管家王福一会儿便迎了上来。低声说道:“驸马,皇上驾临,在书房等候了有一阵功夫了!”
王静辉听后虽然觉得有些疑惑,皇帝赵顼自从继位之后,除了自己女儿诞生地那天,匆匆来驸马府一会儿之外。还从来没有到这里来过,怎么今天这么好兴致便来了呢?不过王静辉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猜测赵顼的来意,只是在路上努力回忆最近一段时间大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自己的记忆中历史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
赵公公还是在书房门口低头站立着,王静辉对于赵公公这样的站姿已经非常熟悉了,他也知道自自己迈进这个院落的开始,赵公公已经知道是他来了。尽管自己在赵公公眼中也算是个高手了,但这种凭借自身直觉的判断他还是做不出来地,也许这就是武功的奥妙,他心中对此虽然很感兴趣。可无奈的是自己却实在没有那份时间来学习。赵公公已经根据自己的建议早就朝内宫申请了四个小太监来他身边,来教授他们武艺,顺便也是在调教他的接班人,这四个小太监将来会毫无疑问的继续留在驸马府充当内侍,而王静辉对此也是非常重视。心中还在琢磨是不是要向皇帝进言,要求专门培养这么一批高手,补充进入情报局,将来被派遣到国外的时候充当武装间谍,专门用来在敌国进行破坏或是刺杀之用。
赵公公将书房门打开。请王静辉进去,随后便关上了书房门。王静辉看到除了皇帝赵顼在座之外,便是自己的妻子赵浅予也是坐陪。心中便安定了下来──有自己妻子在场,那多半不是为了国事来找他,他现在就是担心在这个当口,大宋境内会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毕竟现在大宋所面临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实在是经不起太多的反复。
皇帝赵顼见到王静辉进入书房也站了起来,说道:“爱卿上哪里去了?!”
王静辉看到皇帝赵顼地脸色有些不善,而旁边的赵浅予也是双手搓着衣角,心里当下明白自己去“逛妓院”的事情已经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对于皇室密探对自己的监视效率,这几年他没有少领教过,不过他心中还是暗暗骂着萧佑丹,上哪里不好,非要去妓院,弄得自己现在这么被动,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地妻子已经怀有四个月的生孕,皇帝赵顼也不知道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这个时候找自己不就完了,还非要把赵浅予给扯了进来,要是弄出什么意外,那让自己去找谁?
王静辉躬身说道:“臣有要事去了城中绿春阁一趟,随后便回府了!”他说完后看了看赵顼旁边的妻子,她的脸上也是一脸地担心,不过令他非常不解的是,自己直面回答皇帝赵顼后,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很快地便缓和了起来,原本搓着衣角的双手逐渐垂了下来。
“爱卿去这等声色场所,还能有什么‘要事’去做?!”皇帝赵顼的脸沉了下来,尽管他已经知道驸马去了妓院,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点儿。虽然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但他和驸马相识多年,除了早期一段时间由于苏轼等几个人邀驸马去这样的场所后,驸马就再也没有涉足过风月之地,尤其是和公主成婚后,更是一心一意对待公主,两人相敬如宾从来没有拌过嘴,也没有娶妾,甚至家中连歌女都没有。
满朝文武之中,唯有司马光和王安石如此,皇室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着尊崇的身份和巨大的财富,居然对女色毫无兴趣只愿意面对自己的妻子,但这几年地事实彻底打消了皇室对此的猜疑,只有太皇太后对此有些担心,但是今天驸马的行为实在是令他太失望了。
“圣上可知今天我在绿春阁见到的人是谁?”
“苏子瞻而已!”
“苏子瞻不过是臣临时拉来的人而已,毕竟臣很少涉足这样的场合,需要有个人来为臣领路。其实今天臣去绿春阁最重要的便是去见辽国常驻大宋的使节萧佑丹和最近传信给他的辽国皇帝信使萧忽古!臣身为大宋情报局提举,不得不对辽国的事务上心。况且辽国之于大宋是头等心腹大患,圣上不是心中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吗?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最大限度地去了解对手的状况,这样才能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哦!”皇帝赵顼听后才知道他误会自己的这个妹夫了,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相比驸马亲自出马去打探情报,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妹妹的幸福生活,皇室成员固然身份尊崇。但其感情生活大都并不如意,其婚姻多半是处于政治的需要,不要说别人,就是他自己地老婆也是在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关心”下完成的。蜀国公主是皇室成员中的幸运者,不仅受到万千宠爱,还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不过他是不会嫉妒自己的妹妹的,他只会更加关心她,护佑着属于她的幸福,所以才在知道驸马去绿春阁之后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向驸马问罪。
“本来臣是对辽国皇帝派给萧佑丹的信使萧忽古感兴趣地,不过通过这次接触,臣才意识到这个萧佑丹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王静辉看赵顼那个模样便知道他来自己家里是为什么了,不过他对这样的事情固然很反感,但出于照顾皇帝面子的想法。还是将话题引入正题,也算是给正在尴尬中不知如何说话的赵顼一个台阶下。
“一个信使而已,爱卿不用放在心上,他是不会在汴都掀起什么风浪地。不过爱卿所说的这个萧佑丹,朕心中倒是有些印象。可惜他是个契丹人,好象还和后族的血缘关系非常近,不能为朕所用。甚是可惜!”
“辽国皇帝的信使虽然只是给萧佑丹送信,但在臣的眼中这个信使身上倒是有很多可疑地地方。据臣所知这个萧忽古可是辽国第一勇士,是耶律洪基的亲随,送一封信哪里用得着这种人?!而且在臣的眼中,萧佑丹虽然有几分才能,但对于人才济济地大宋来说,萧佑丹不过只是个中上之资而已,王介甫、司马君实、文宽夫,就算是苏子瞻兄弟两人也远比萧佑丹强的许多。圣上只需要把眼前这些人才用好了,那大宋便已经无惧任何危机和险阻!”王静辉笑着说道。
皇帝赵顼听后笑着说道:“爱卿还忘记了一个人,便是爱卿自己!”
“臣之才不过是小道,司马君实和王介甫才是真正的大才,不过两人政见相左并不统一,臣所做的不过是因势利导融汇两人的矛盾而已,实在不足圣上夸奖,臣这一切都是圣上宽容的结果……”
“好了,你们不要相互吹捧了!”赵浅予站起身来准备给他们两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