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杀过来的宋军根本没有给泼喜军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冲着他的侧翼奔袭过去,一路上还没有接近的时候便是一阵箭雨,中箭的泼喜军战士立刻从马身上翻落下来──所有的箭支上都带毒!带毒的箭支也提醒了泼喜军对面敌人的身份──这是大宋的鬼骑!无心在西北战场纵横一年多,使用带毒的兵刃和飘忽不定的作战方式是这支神秘军队的标志,尤为让泼喜军感到印象深刻的便是,正是这支军队以不足两三千人的队伍奇袭数百里,一直杀到了奈王井,焚毁了奈。王井后从容离去,以至于大帅李清的亲军亲自出手追杀,也仅仅使他们退回大宋而已。
无心的特种部队得到了种谔的大大加强,为了这次奇袭泼喜军,他甚至又为无心专门选拔了五千精骑供其指挥作战,这样无心可以指挥的人就达到了万余人,尽管其中精锐还是自己所带的那两千特种部队,不过在这正面战场上。人数多一些更能够造成杀伤力。全军全部使用箭毒树毒药──这是富弼将手中地存货都贡献了出来。
无心的铁骑如一股黑色的蝗虫,从泼喜军的右翼直插过去,将泼喜军的阵营截成了两断,麾下将士左右开弓,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毫不恋战地穿插而去。从开始出现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草原之中。中间不过才一刻时间,反观泼喜军居然阵亡了七八千人!
这是极为震撼的,当李泉看到这样的情形时,更是回忆起了那天宋军攻破连环木寨时的场景,也是由一支神秘的宋军骑兵搅乱了自己原本开始慢慢巩固下来的战线,造成了自己那晚的溃败,也是同样的军队从武宁堡一直追杀自己到古乌延城。翻看阵亡将士的尸体,全部都是乌黑或是发青,即便身上只要被划破一点伤口,也是立刻中毒身亡。这种景象使所有地人心中都有些发凉。
对于这样的军队,李泉和泼喜军的将领是没有勇气下令追击的,况且人家在突袭到逃走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就连自己地抵抗也是士兵下意识中的行为,等他们醒过味来的时候。人家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不过令他们庆幸的是,这支万人地突袭军队只是偷袭而已,并没有打算真刀真枪的和他们干上一场,否则自己虽然倍于敌人,但对于能否能够取胜心中实在是没有底。
护送李泉的泼喜军并不知道。刚刚偷袭他们得手地无心在脱离接触之后,在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无心回头看看泼喜军的方向,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对方视线范围之外后。便竖起手中的长刀,大队人马即刻便挺了下来,显示虽然这支军队是临时拼凑而成,但整体素质非常优良。
“传令!全军在右臂上扎上红巾,后军变前锋,沿途杀回去!各位大宋的好儿郎,可敢于本将再返回杀敌?!”无心对着面前这并没有遭受多大损失的骑兵大胜喊道。
“有!”所有的兵士都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或是弩箭齐声喊道,一时间每个人胸膛中都涌动着滚烫的鲜血──他们中间有很多人原本是生活在宋夏边境地汉人,但他们都饱受西夏党项军的骚扰。几乎每个人家中都有人被西夏兵残杀或是劫虏的事情,甚至有的全家都被西夏兵所残杀,早就和西夏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也是富弼和种谔特意安排的,让这些人进入无心的特种部队,才能够爆发出这些兵士的最大战斗力。
无心一声长啸,便从将士们让出中间的过道中策马奔会后队,后队便前军,再次向撤回来的方向杀了回去!
李泉在察视阵亡兵士尸体的时候,除去对这支偷袭自己宋军的愤慨和恐惧之外,内心中还感觉到似乎还有人在远处窥伺自己,连忙抬起头来四顾环望,片刻间他便把视线固定在前方刚才无心出发的土丘上。
“全军戒备结阵迎敌!”李泉高声喊道。
“少将军,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旁边的将领对李泉突然发出的命令感到一阵惊愕。
“土丘上有宋军埋伏!”李泉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的土丘。
不管有没有敌人,少将军的命令还是必须要执行的,泼喜军立刻终止了收拾战友尸体的行动,以飞快的速度结好阵势,锋芒正是对着前方不远处的土丘。
“不是让你们不要抬头吗?!”杨崇岳恨恨的对旁边的偏将说道。
“我们都是谨遵将军的命令,谁也没有抬头看过,将军你看,所有的人都爬在地上,连马匹都裹上了布,最高的人便是我们几个了……”那名偏将无辜的说道。
“真他娘的邪门儿!难道本将还看走了眼不成,李泉居然能够会掐算,算准我们还在这里埋伏?!”杨崇岳有些懊恼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偏将没有说错,自己麾下的将士都是按照自己的吩咐谨慎的埋伏起来,对面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
杨崇岳确实冤枉他的部下了,而李泉更没有诸葛亮那样能恰会算的本事,暴露目标的正是他本人,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望远镜!他不知道正是他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情况,才让李泉发现了望远镜镜片反射的日光──李泉早就在武宁堡和杨崇岳交手的时候发现望远镜反射日光这一点了,他更知道宋军之中能够在前线拥有望远镜观察敌情的将领,地位一定不会低,所以才猜出了这里有宋军的埋伏。
杨崇岳虽然懊恼被李泉所发现,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干脆一挥手解除了隐藏埋伏的禁令,自己则是整理了一下铠甲走上土丘顶点对对面严阵以待的泼喜军大笑的说道:“少将军,本将在这里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