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静辉还是注意到后世他所生活地那个时代,中国政府对这写少数民族聚集地区的处理政策还是非常合理的,至少要比和亲、加封的要强的多。在形势上已经使这些地区离不开中央政府的管制。不过细细观察后世中国不过用了五十年的时间便已经初步做到了这一点,当然这和后世的交通、通信手段发达是分不开的,但也从策略上提供了解决方案地可能。
征用藩兵是首要解决方案,虽然效果差了些,而且还有养虎为患的风险,但确实最好化解危机的方式。宋朝历史上已经有过对少数民族征兵的惯例,不过宋朝政府做的太过露骨──征集来的藩兵战斗在第一线,实在是成为炮灰也不过,这也难怪藩兵对汉兵有着很深的隔膜。不过王韶个人魅力在熙河地区威望非常高,深为少数民族各部落统领所欣赏,所以王韶征兵反倒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至于种谔那边可就不是这么顺利了。
严格的说藩兵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他们的马匹和党项人的不同,虽然个体上比较矮小,但特别适合在山地丘陵中作战,耐力非常好,不过就是速度上比草原马要差上许多,在王静辉的记忆中这倒是更像云南那边的矮种马。
王韶征用藩兵的力度最大,他知道王静辉在汴都设立了藩学馆后,便游说各个部落首领将自己的长子或者继承人送到藩学馆学习,最早一批藩学馆学生已经经过了三年的学习毕业回到了部落中,他们都有朝廷加封的恩赐,虽然这种恩赐在大宋官员自己心中是明白算不得什么的,不过在部落中却是不一样的,这代表了宋王朝对他们的正式承认,所以对王韶的征兵响应更加热烈一些。
王韶按照早就和王静辉商议好的那样,从每个管辖区范围内的部落中抽取精锐藩兵,将他们打散重新组建成一千人左右一支的军队,共计组建了二十支左右这样的千人军队,然后再布置到不同的地点参加作战。是他们不能够联合起来,尽管有些藩兵不习惯在军中作战听从号令,反而想要闹事,但也因为所有藩兵都是打乱重置地,所以也没有办法抱成一团闹事,更因为这些部落之间本身还常发生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同一支军队里面碰上对头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不过就是因为王韶军中执法甚严,没有人敢去尝试罢了。
尽收吐蕃诸部精锐汇于一军,只要将这支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吐蕃诸部就是再能耐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剩下来的事情便是王静辉率领的商人群体和不计其数的和尚了。王静辉也向王韶暗示过,尽量在京中维护他地名声,让他平定熙河之后参加平夏,只要挨上四五年间在西北,这支由吐蕃诸部精锐所组成的藩军消耗的也就差不多了。只要随后的将领再慢慢从中做做手脚,吐蕃诸部没有个几十年是休想恢复元气──这也就断了吐蕃诸部会从平定西夏中获得好处的可能。
王韶先前没有要求富弼给他援兵,反而一路势如破竹的攻陷西夏一系列防务重地,这与他军中近两万的藩兵是分不开的,不过他手中却没有这么多的士卒来守城从而稳扎稳打。受到种谔的刺激,他也是集中兵力一路向前突进,后面地城池拿下来之后便交给自己的儿子王厚来接手处理,不过王厚有一样和他老子王韶是相同的──城破之后党项贵族的财产是万万跑不了的,这些财产又大都从商人那里换回了粮食等后勤物资。王厚对治理城市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他将这些事情交给跟在屁股后面地商人,有了他们王厚的接收工作也顺利的多。要不是商人以为王韶不派重兵把守所占领城池,而是一味向前用重兵突进。目的是为了捞一把就走,所以这些奸商以各种利益向王厚交换,将他们所见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搬运到后方去,可以说就算王韶守不住前线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按照小王驸马地理论这些新占领地区的经济已经彻底崩溃了,就算攻占过来也没有什么价值,所以王韶才会在西线肆无忌惮──能够成事最后,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打不过就跑。自己也已经把腰包填满。
当王静辉地信件到达西北之时,富弼已经随西夏使节阿里提起程前往汴都,不过富弼已经接到尽量延迟阿里提行程的圣谕,王静辉的信件则交给了此时西北最高的将军种谔的手中──让李清写出一份讨伐梁太后的檄文,并且邀请宋朝出兵帮助西夏清君侧!当然驸马王静辉也没有忘记提醒西北将领,应该尽快的铲平位于西夏东部石州和翔佑军司的东部党项贵族势力,最差的结果也是要尽快威逼他们写出和李清一样地讨伐西夏的檄文,让宋朝出兵合法化!
尽管以富弼的老练,阿里提指不定在路上还要走多少时间,不过即便如此王静辉马上就要面临阿里提所谓“大义”的挑战,他必须做足功课,再次让阿里提无功而返,不然若是让一张嘴把大宋的军队挡在西夏门外,他也会被历史所笑话。
只要手中有了对方的讨伐檄文,王静辉会相信到时候阿里提的脸上一定很好看。李清终究是个汉人,又是大宋的降将,这会让外人说不清道不白,不过被李清和大宋包围在石州和翔佑军司的党项贵族那可是正牌货,况且他们也是长时间受到梁太后的排挤和迫害──六年前党项贵族中享有盛名的首领嵬名浪遇就是死在外地任上,这几乎激怒了所有的党项贵族。
梁太后手中握着的唯一底牌便是尚处年幼的西夏皇帝秉常,这张底牌对党项贵族来说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秉常是唯一具有继承皇帝的皇室成员,只要秉常在手,梁太后就会肆无忌惮,不过这张底牌对大宋来说却是无所谓,甚至皇帝赵顼等人恨不得梁太后一刀把秉常宰了,这样西夏以后任何一个人登上皇位,在合法性上都会受到质疑,到时候大宋想什么时候讨伐就什么时候讨伐,更是没有后顾之忧。
以后世平常人的观点,碰上这种千载难逢兼并对方敌国的机会根本不用讲什么大义不大义,只要军事上成立,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王静辉先前也是抱有这样的观点,不过司马光却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幸好自己认识到这个错误并不算晚,况且手中又握着党项贵族和李清两张牌,怎么选择全看自己的心意,估计司马光和王安石等政事堂相公们不愿意面对阿里提,其中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没有认识到大宋手中的这两张重要的底牌,否则也不会推托到一个驸马的身上,这可是公然违反宋朝的政治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