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已经修改了多次,这也是受到王静辉的启发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的最后修正版本。王安石心中自然是不会怕外界的压力的,可惜的是新法有的时候遭到反对也许并不是单纯的都来自贵族,相反对于平民的生活冲击力更大,这就成了王安石的软肋,也是王静辉攻击新法最重要的借口。在王安石心中,他对王静辉还是有着非常深的顾忌的,尽管两人在一些事务上有过多次合作,但是新法的实施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王静辉的牵制,其中得到改良的很多,但是被废止的也不少。不过要说到对立还到不了那个程度,毕竟被废止的新法实施过程中最隐秘和黑暗的部分全部暴光在大宋统治高层面前,当然在这之前皇城司会受到王静辉的示意先将这些材料呈送到王安石面前先过目。这种做法也算是顾全了王安石的面子,也给新党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保护。
不过这些都是基于王静辉对王安石个人品德的判断_王安石心中还是有着相当强的个人道德自制能力。若是换做他儿子那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通过这么多年的观察,这小子更像是春秋战国时代那些游走于各国的纵横家,心中只有结果而不在乎行事的手段。王静辉通过大宋统计局,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这位王衙内不利地证据,尤其是为了获得政治献金,采用了很多手段来胁迫商人,事后又下手弄得人家家破人亡的事例。要不是这些和王衙内合作的商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王衙内与王安石父子的关系,王静辉早就出手来给这个王衙内一定的压力了。”某以为方田均税法实为利国利民之举,而且其中措施已经经过多次商讨,尽管有些压力,但是老夫亦认为应该实施此法,就算担些风险,老夫也不在意这么多了!”王安石淡漠的说道。”方田均税法的条文,在下也都大致看过,此法确实是良法,若不实施的话,在下也无从下手从中找出什么缺撼来,这不得不让在下佩服介甫先生!毕竟天下隐田众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控制在大宋大地主的手中,百姓也深受其苦。而朝廷在这上面每年所损失的税赋也是一个相当可观地数字了”王静辉说道。”既然改之非常赞同方田均税法,那为何又要来此试图阻止老夫实施此法呢?”
王安石打断了王静辉的话问道,一又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盯着对面地王静辉,期待着他的回答。王静辉看着王安石,心中确实感到有些亏欠,他是多次暗地中利用了王安石。不过却不是为了给自己捞取好处,完全是为了大宋的平稳发展——大宋是需要变革,不过对于一个迟暮的老人来说,像王安石这下接连不断地给病入膏肓的病人吃下烈药,其后果只能是使历史重演一遍而已,这个结果不是王静辉所希望看到的。他利用了王安石对旧有传统的破坏能力,为推行自己的措施开路,这在政治上确实是王静辉小小的”暗算”了一把王安石。不过要不是因为王安石难以合作,他也犯不着使用这种手段。”介甫先生不畏艰难诚然让在下心中佩服,不过朝中政局也会因为此沙土而产生波动,在下再三衡量之下,想来劝先生慎行!””天下隐田由来已久。与国无益更害百姓。改之兄既然无法为方田税法补益,为了朝中某些小人张目未免不值!”
王衙内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他对王静辉的敌视已久,不过王静辉却做事滴水不漏,找不到对方的把柄,这几年对新法又隐隐构成威胁,自然说话就少了委婉,近乎指责了。”自周以后,井田崩坏以覆千年,历朝历代多少才智之士都想恢复三代井田,都未能成功,不知相公以为如何?”王静辉没有理会王衙内的冷言,径直问道。”皆是人为!”王安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王静辉听后知道王安石心意已定不可能再回转,心中也是有些惋惜,说道:”不知先生打算用多少年的时间来完成方田均税法在全国的推行?””以某看来需用十年,前三年先在河北诸路,京畿路试行,参看效果再行补充后全国推行,争取七年时间以克全功!不知改之以为如何?”王安石说道。”十年时间,这个速度应该算是比较合理了!不过在下还是想向先生建议一策,望先生能够采纳!”王静辉说道,他记得王安石在历史上推行方田均税法是十分乐观的,并且在很短地时间内便开始推行到全国,不过这次王安石打算用十年的时间来完成方田均税法,
可见王安石也吸取了前面变法的经验教训,不再妄图一夜之间大宋变颜色了,这也倒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时间长了造成的危害也可以尽量控制,若是操纵得当新法成事也是说不准地事情。即使如此王静辉对方田均税法还是不怎么乐观,先不说方田均税法得罪了大宋所有的地主和重要的大臣,在政治上会处于不利地位,就是单单将全部的土地完成丈量也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并且大宋官僚体制还是存在众多弊病,底层官员欺瞒之事肯定不会少,这普通寻常农民难免在实施税法的过程中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请驸马指教!””在下以为先生能够把新法推行到全国时间放在十年之久是极为高瞻远瞩地,井田崩坏千年。断不是几年之内便可以厘清的,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中间所体现出来的问题,朝廷也可以随时更正。不过在下觉得有些不妥的是试行新法的地方,方田均税法的本意便是使富豪之家的隐田无可遁行,照章纳税,也可以使得田少的百姓减免赋税得以休息。其实天下之事最适合方田均税法的地方便是河北诸路,这一点先生和在下心中都是非常明了的!”王静辉说道。
王安石听后点点头,朝中河北诸路地官员大抵都是富豪绅贵。他们几乎同气连枝,河南之地乃是大宋心脏,出身在这里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河北河南牵扯的朝中利益实在是太多。盘根错节之下想要挑战他们地权威,就算是王安石也不能不有所顾忌。不过王安石早就想好为国者无暇谋身,得罪人他是不会在乎了。”驸马之意是暂且不在河北诸路推行方田均税法?”王安石问道。
王静辉笑着摇摇头:“在下若是阻止先生在河北诸路试行方田均税法,难免先生会听不进去,新法推行无非是为朝廷分忧,自然是直指重点,不在河北诸路试行先生是不会答应的。在下认为不如先把京畿路换下,添上淮南东路,两浙路和江南西路为新法试行地区如何?”王静辉的提议让王安石父子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显然淮南东路和两浙路有驸马大量的田产,这里是王静辉根基最为深厚地地区。当初王衙内不是没有想过在这两路试行方田均税法,这样也可以把王静辉牵扯进来,查查看这个名满天下的驸马背地里是不是这么干净,不过就是怕王静辉恼羞成怒发动反击,这样对新法更是严重威胁,有些得不偿失不得不作罢。王衙内没有想到王静辉居然自己提出先从两浙路和淮南东路查起,这样一来反而让他有些意动,但是又怕这是王静辉的”诡计”。”这是为何?”王安石依然是不为所动的问道。”先生若是在河北诸路查起的话。势必会遭到朝中大臣地一些反对,而先生的老家是江南西路,这样一来也可以视之公正,也可以堵反对者的口舌。至于两浙路和淮南东路,这两路官员基本上都是大宋比较年轻的官员。背景没有河北诸路这么复杂,到时候阻力也会小上许多。到于京畿路比较复杂,还是留待河北诸路问题解决之后再推广,也可分而治之,方田均税法阻力也不会太大”王静辉慢慢解释道。王安石听王静辉讲得头头是道,心中也觉得这么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也不想碰太多的钉子树敌过多,这样于大事毫无益处,反倒是王静辉的”分而治之”更加现实一些,听后他不禁点点头。不过王静辉的方案却上王衙内无法接受——王安石持身很正派,但是他这个儿子和老子相比可就差地太多了,在王安石的老家,王衙内购买了大量的土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