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均是倒抽了凉气,这一招狠啊,虽然三族以外能留条命,但贬为马姓,也就是说,从宗法,以及律法上,这部分人与司马氏再无关联,斩断了血缘上的联系!
郑阿春的目中现出一抹淡淡的哀色,百官们都以为,她在为司马氏的命运而悲哀,孰不知,刘琨每前进一步,她距离死亡也更近一分,她这是在为自已的命运而叹息,可是,命运天注定,明知必死,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暗暗叹了口气,郑阿春面容一肃,朱唇轻启:“准!”
倾刻间,殿内哭喊声大作,虎狼般的卫士一拥而上,两人一个,把司马诸王如死狗拖了出去。
哭喊声渐行渐远,众人的目光重新焦聚在了浑身瑟瑟发抖的东海王冲身上,汴壸向上施礼道:“陛下、太后,东海王受奸人挑唆,犯下大错,按律当诛!但孝元皇帝的骨血如今仅存陛下与东海王二人,想必诛杀东海王,陛下亦是心有不忍,请念及他年幼无知,看在东海孝献王的面上,饶他一命!”
王导也跟着道:“望之言之有理,东海王仅是从犯,罪不当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请陛下、太后,将他贬为庶人!”
群臣也是连声称善,虽然东海王越恶事做绝,更是因人心尽失忧惧而死,但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的旧部,香火之情还是要顾念的,而且今天的事,摆明了是刘琨设下的圈套,台上那位小皇帝,十有**是暴毙横死的结果,他们不愿司马氏断子绝孙,做事不能做绝,总要给人留条血脉下来。
东海王冲那惨白的面庞现出了些许血色,面带哀求看向刘琨。
郑阿春问道:“丞相意下如何?”
刘琨略一沉吟,便道:“除东海国,司马冲贬姓为马,名马冲,发配南越,有生之年不得回返建康!”
东海王冲大喜,连忙称谢道:“罪臣,不!罪民多谢陛下、大后与丞相恩典!”对于他来说,如今能活下来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郑阿春挥了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把东海王冲拖了下去。
东海王冲刚一离开,顾和便道:“丞相弥除大祸,于国于民,居功甚伟,臣以为,当进号为楚王,以湘州九郡,析江州之豫章、鄱阳、庐陵、临川、南康,以及扬州之新安、东阳建楚国,赐剑履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殊礼,假羽保鼓吹!请陛下、太后下诏!”
刘琨连声推辞道:“这如何使得?为国锄奸,乃臣之本份!可万万当不得啊!”
郑阿春微微笑道:“丞相为国操劳,如何当不得?请匆要推辞,哀家即刻下诏!”